宗教的力量立刻顯示出了它的強大之處,尋國人瘋了,士氣從來沒這麼高漲過,馬上加入到了夜問心的帳下。
對於這一點,唐文清是完全可以想像的,所以,唐文清是不會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指揮尋國軍隊的事的。
唐文清想了想又問,“青國現有多少將士圍攻鷹嘴嶺?”
呂廷柏回答得很準確,“青國已有八成軍隊近百萬人圍攻鷹嘴嶺。”
唐文清輕笑,“很好。”
要不是在鷹嘴嶺連連吃虧打出了火氣,青國還不至於這麼失控地一再增兵。
中原王有一件事沒告訴唐文清,那就是在發生嬪妃被下迷藥的事件後,中原王也不是沒有反抗的,他也“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來著,但並未成功。
不過,有些事兒無需成功,隻要種下疑心的種子就可以了,當中原王采取行動後不久,定平王殘暴變|態喜歡虐殺嬪妃的名聲就在大陸上傳了出來,因此,定平王對中原王也是除之而後快的。
定平王對尋國和天佑的戒心因占領中原國太過順利而一點點消散,火氣卻因鷹嘴嶺的久攻不下而增長,而且鷹嘴嶺方圓近百裏,地勢險要路徑崎嶇繁雜,想要包圍起來並不容易,而包圍這種東西一旦開了口子,就不如不做,所以本身用兵量就不小。
這樣一來造成的結果就是,天佑國出兵一路順暢,在路上根本就沒遇到過能進行有效抵擋的守軍,速度極快。
鷹嘴嶺在中原國以西,博野郡在中原國以東,因中原國麵積不大,所以這兩個地方直線路途並不遠,隻有博野郡到夜城的一半兒,也是從鷹嘴嶺到青國王都路程的三分之一。
而且定平王被刺殺在前,青國發現天佑發兵在後,天佑發兵的消息傳回青國王都時,已無人指揮調度青國的軍隊了。
“那……王上,我們何時發兵啊?”呂廷柏問,人家天佑和尋國的軍隊都來幫忙了,他們也該下去了,不然的話,這仗打完了,中原國到底算誰的啊?對了,還有青國呢!
唐文清眉頭微挑,“發兵?我們為何要發兵,用旁人的兵,做自己的事,不是挺好的嗎?”
“啊?”呂廷柏隻覺得雲裏霧裏的,這事兒怎麼聽怎麼都不靠譜啊!
“哦,對了,咱也得幫點忙。”唐文清說。
呂廷柏連連點頭,這才像話嘛。
唐文清去找太上皇,就是以前的中原王。
唐文清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啊,太上皇明日一早把你那些寶貝人頭拿出來,曬曬太陽,讓青國軍士都看看。”
老中原王連連點頭,“這是應該的。”到了現在他已毫不懷疑青國已是唐文清囊中之物,那麼青國的軍隊也就是唐文清的,多投降一人,唐文清就少損失一人。
諸事已畢,這一夜唐文清卻難以安枕,他明天就要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了,他又怎麼能睡得著呢?於是,唐文清四更天就起來煮粥了。
晨曦微露,早早列陣的中原國將士們已飽餐戰飯,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半山腰上,等待著他們年輕的王上為他們做出征前的動員。
“眾位將士,我們一定要記住今日這一仗中我們的身份和任務……”唐文清的聲音伴著內力遠遠傳出,不急不緩寧靜悠遠卻無比清晰。
士卒們氣沉丹田,準備隨著他們的王高聲呐喊,以壯盛聲勢,可接下來唐文清的話差點兒沒讓他們吐血,唐文清說,“那就是:看客!”
有些反應快的,就沒跟著喊出來,憋得臉紅脖子粗的,還有些說話做事不怎麼動腦子,跟著就喊了出來,“看客!”喊完了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麼。
結果聲音高高低低亂七八糟的,士氣一下子都泄了。
唐文清還在說著,“你們要瞪大眼睛,放開喉嚨,再帶好果子和清水,找好合適的地方……”現在已經不是穆子楚秋遊了,換成唐文清帶著士兵秋遊了。
呂廷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帶著人下去安排,陣法還是得保護好的,防止青國人狗急跳牆往山上衝,好在山上別的都不富裕,就是這箭,可真製了不少。
太陽高高升起,天佑和尋國的軍士們已整齊列陣。
天佑前麵是天下聞名的黑衣黑甲烏衣騎,後麵是紅衣黑甲的步卒,尋國是清一色的步卒,俱著紅衣銀甲,兩國隊伍經緯分明卻又透著種難言的默契。
這次天佑出兵三十萬,不是穆子楚不想多派,而是夜問心說夠了,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尋國會出兵。
不過穆子楚將烏衣騎是全部派出來了,打下衛國後,穆子楚可謂糧草充足兵多將廣,烏衣騎已擴充到了十萬,要知道,烏衣騎是雙人一騎,所以人數實際上是二十萬。
尋國出兵人數和天佑相當,其中騎兵十萬,步卒二十萬。
夜問心身穿純黑戰袍,金銀雙線掐邊,上麵繡著大朵豔紅盛開的卓薇花,外罩亮金色鎧甲,端坐於烏啼踏雪之上。在她身後,大大的帥旗迎風飄揚,同樣的黑底紅花,在嗜血的花瓣上,用金線繡著一個鬥大的“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