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除了火炬木小組,還有另外的人也與簡綠竹扯上了什麼關係嗎?還有錢香語,這個女孩身上也似乎有著不少謎團。她和簡綠竹在雕山被綁架後,火炬木的人以前在度假屋測試過,知道她的血液沒有異常,那麼按他們對待慕容翠珊和劉小眉的手段來看,應該不會留下錢香語的活口,她為什麼還能平安返回呢?而且她明知簡綠竹此去前途凶險,卻一直隱瞞此事,似乎對簡綠竹也懷有惡意。
還有關於吳江的死,也頗有些怪異。中午槍響,而且法醫也證實吳江死亡時間大概在中午12點至1點之間,那麼簡綠竹和錢香江有足夠的時間處理屍體,她們為什麼要讓吳江的屍體光明正在地坐在木屋門口,似乎就在等候別人的發現?從吳江的屍檢來看,他的後背和頭發上都沾有一些泥土,似乎有人將他拋屍在竹林內,但屍體不會移動,必是有人又將他移回了木屋裏。而且吳江手中握的照片,在寧秋闌看到第一眼時就感覺到怪異。吳江既然破窗而入,必定不懷好意,無論他此行是生擒還是殺死簡綠竹,事前必有所準備,怎麼可能一手捏著簡綠竹照片一邊再做殺手?
寧秋闌想到這裏,倒感覺那個報警者頗為古怪。不肯留下自己的身份,中午的槍響晚上才報警。要說那人早知此地發生的情況,將被拋到竹林的吳江屍體搬回來,又特意在他手中插進簡綠竹的照片,然後再報警,倒也說得過去。報警者是唯恐警方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也唯恐警方會漏掉這裏與簡綠竹之間的線索。這個報警者到底想做什麼呢?
寧秋闌感覺自己的推測似乎越來越接近真相,但卻總有著什麼撲朔迷離地籠罩在整個案件上,看起來隻差一步,但這一步卻不知如何邁出。
那個拷問簡綠竹的火炬木小組的人H曾經說過“博士”可能真是一個博士,而一個能把簡綠竹的血液變得這麼奇異的博士,起碼與醫學有關吧。而且這個能役使蟑螂的能力,也非常怪異。不過寧秋闌記得自己曾在《X檔案》中看到過一集改造過的電子蟑螂可以聽從人的指揮。現在漢城市的恐怖蟑螂雖然不是電子做的,但如果有精通生物學的人把蟑螂進行某種改造……
寧秋闌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了。但他又必須從這些零零碎碎的線索中拚湊出一些事實,來找出更多的線索與事實。
火炬木小組曾經得到過簡綠竹,卻隻是試探她的血液有無問題,卻沒有用任何手段去采集她的血液樣本,這可以看出他們隻是為了尋找“博士”,而不是對他所製造出的這種高科技手段感興趣。所以可以推測,這個火炬木小組必定與“博士”有著什麼恩怨,所以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找到“博士”。然而火炬木小組到底與“博士”之間有著什麼關係,就不是寧秋闌能推測到的了。
他下了車,拿著手電筒,緩緩走向B-5樓。或許因為這裏太過荒涼,沒有繁華市區內那麼多食物的吸引,所以竟然看不到食人蟑螂的存在。
寧秋闌走上二樓,四個房間門都緊閉著,他走到了第三個房間門口,輕輕推開了門。
這裏自上次勘察現場後沒有任何變化,除了家具上蒙了一層灰塵。一張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還有從某處拉來的電線及一盞白熾燈,這就是房間裏所有的家具。不多,卻很實用,看得出那個H還有死在雕山木屋裏的吳江把這裏當成了臨時的家,愛護有加。但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這個火炬木小組即使不是自發組織,也是很民間的組合,沒有大筆經費可供利用,所以充分利用工業園這樣荒廢的地方做為據點之一。
寧秋闌翻了翻床,枕頭看起來沒有什麼機關,灰白色的床單下隻墊了一些厚紙板,看起來也沒有異常。
他坐到了椅子上,開始尋找書桌裏的奧秘。從火炬木小組的曆次行動來看,他們的人數不在少數,彼此之間必有聯係方式。
書桌共有三個抽屜,第一個裏麵隻放了一管圓珠筆和一個用過幾頁的小記事本,第二和三個抽屜都是空的。
寧秋闌拿起記事本在手電下看了看,最上麵的一頁是光滑的,沒有任何可以尋找的字跡。他翻了翻本子,從裏麵掉出來一張發票,是劉炎櫃購買聯通手機卡的發票,時間是20天前。
劉炎櫃,炎櫃……拆開來重新組合不正是火炬木嗎?
吳江的手機是一個雙卡手機,但在案發現場,手機中隻找到了一張手機卡,那麼另一張卡在哪裏?他要去雕山對付簡綠竹,為防失手,所以在出發前將至關重要的手機卡拆了下來,存放在安全的地方……
想到這裏,寧秋闌立刻俯下身子,用手電照著書桌,伸手在最上麵的抽屜裏上下摸索著。他立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抽屜頂上的夾縫裏塞著一張手機卡。
吳江既然把這裏做為據點,必定會將手機卡藏在這個他自認為是安全的地方——警方不會再去已經搜索過並且毫無價值的地方。果然,寧秋闌找到了他想找到的東西——這張手機卡必是吳江與火炬木的人聯係所用,而且時間也能對得上,自第一宗女子失蹤案後開始使用的。
寧秋闌把手機卡裝進自己的手機裏,出現信號後,他查看裏麵存儲的信息,仍然是空的。他按了一下重撥鍵,屏幕上出現了一串數字,是一個本市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了,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吳?”
寧秋闌用極為驚慌的語氣回答道:“對不起,我不是小吳。我剛才經過雕山盤山公路時撞倒了一個人,”他哽咽了一下,“我發誓,我沒喝醉,這麼晚了,我以為路上沒有人了,可他突然就從草叢裏跑了出來,我來不及刹車,就……”他幹號起來。
對方有些著急:“你有沒有叫120?小吳傷重不重?”
寧秋闌裝足了一個酒後駕車肇事者的反應,語無倫次地回答:“送了……他流了很多血,呃,昏迷不醒。他那個,身上沒有證件,隻有手機,我,呃,就按重撥鍵找他的朋友了。”
對方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小吳是我的朋友,你們現在在哪個醫院?我立刻就過去!”
“市立一院急診室。”掛上電話後,寧秋闌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