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簡綠竹恨得雙眼發紅,雙手箕張,向錢香語撲過去,想扼住她的脖子,卻被一雙手攔住。
簡綠竹抬頭,驚見眼前出現不可能出現在此地的人——寧夏初。
寧夏初臉色蒼白,一身休閑便裝,卻越發襯得羸弱。
簡綠竹大吃一驚:“寧隊?你的傷還沒好,怎麼會出來?你又怎麼會知道這裏?”
金守坤在旁邊嘿嘿一笑:“他在瀕死前被你的血救活,血管裏同樣流動著大量‘鬼神泣’的力量,所以我決定邀他加入我的‘伊甸園計劃’。有你這個夏娃,又有了這個亞當,計劃就更完美了。”
“你什麼時候告訴寧隊真相的?”
“前天,30日,也就是你給他輸血的第二天,他清醒過來以後,我告訴他,並請他協助我完成這個計劃,他也答應了。”
“前天是30日?”簡綠竹又吃一驚,“現在已經是元旦了嗎?難道我在這裏昏睡了2天?”
金守坤點了點頭,但臉色頓變,因為寧夏初身子一側,亮出了手中所持的手槍,槍口對準了金守坤。
錢香語冷笑:“叔叔,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你的亞當恐怕沒那麼簡單。”
寧夏初瞥了她一眼,也回以冷笑:“你也別得意,估計現在警方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昨天上午金守坤告訴小簡你的下落後,就告訴我這件事,所以當我下午趕到竹林木屋時,盡管你們已經將屍體拋到竹林中又清理現場,但我還是將屍體帶回了木屋並盡量恢複現場。昨天晚上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如果不出意外,以我哥哥的能力,即使查不出你是火炬木小組激進派的幕後主使,也會把你們所有的活動都摸得一清二楚。”
錢香語一滯,臉色劇變。她眯起眼睛,危險地盯著寧夏初:“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A,火炬木小組的真正組織者!”
寧夏初尚未回答,簡綠竹卻大喊起來:“這不可能!”
錢香語笑了起來,非常嫵媚,非常可愛,也非常惡毒:“簡綠生,火炬木小組的保守派屢屢在第一時間裏就知曉關於這些案子的最新情報,也對你的行蹤了如指掌,沒有警方的內應,他們怎麼能知道這些?而警方的人,在被你弄了群蟑螂把刑偵分局的人幹掉後,幸存者有幾人?了解你的,又與‘博士’有著深仇大恨的,還有誰?”
簡綠竹記想寧夏初父母的事情,臉色頓時煞白,無法置信地望著寧夏初。
寧夏初長吸了一口氣,酸楚地回答:“沒錯。我就是火炬木小組的真正組織者。6年前我因為學校催促,隻得返回沈陽。但我沒有忘記父母是怎麼死去的。所以我通過E-mail與漢城日報的一個記者劉墨城聯係。他也是死難者家屬,而且追查事件的態度很強硬。我與他一直保持聯係跟蹤事件的最新發展。金守坤的行動並非毫無破綻,所以我才得到一些蛛絲馬跡。我在寒假時回漢城,組織成立了火炬木小組。但由於沒有更多線索,小組基本基本處於潛伏期。直到20多天前,激進派聲稱有‘博士’的消息,火炬木小組才再次行動起來。我利用職權獲得有用情報,隻是錢香語太過狡猾,屢次將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她好伺機對你下手。在醫院裏醒來時,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你就是我們要尋找的目標。但金守坤卻在這個時候找上了我,希望利用我的職權協助他粉碎火炬木小組對他的陰謀,並許我輝煌未來及新人類始祖的名譽。我將計就計,取得他的信任,才能現在站在這裏。”
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簡綠竹的思考範圍。大量她從沒有想到過的問題突然一古腦塞進了腦中,這令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她後退了一步,撞到了手術台。“咣啷”一聲,手術台的移動又撞到了不鏽鋼器械桌,上麵的手術器械“叮叮當當”撒了一地。
那一聲聲金屬與大理石地磚的撞擊聲刺耳響亮,聲聲都敲在了簡綠竹的心中、腦中。頭顱仿佛被楔子硬生生插了進去,在瞬間不容簡綠竹反應就爆炸開來。
簡綠竹身形一僵,突然保持在身子微俯、手臂前伸要穩住器械桌的姿態,樣子極為古怪。
隻不過一眨眼的時間,簡綠竹又動了,仿佛被按了暫停鍵後又恢複了前進鍵。她直起腰,抬頭掃視眼前的三人。
“糟了!她受刺激太大,又轉到第二重人格了!”金守坤、寧夏初和錢香語都知道簡綠竹出現第二重人格時有多麼可怕,立刻戒備了起來。
簡綠竹身子突然一動,竟以極快的速度奔到金守坤麵前,手指箕張,一把扼住金守坤的脖頸。
“你罪該萬死……”簡綠竹陰森森的話語聲未落,隻聽得輕輕的“咯嚓”一聲,金守坤的頸骨竟被她一把扭斷。
錢香語嚇得尖叫起來,而寧夏初更沒料到第二重人格的簡綠竹竟變得如此殘忍,一時間握著手槍,手指卻顫抖著,扣不下板機。
在錢香語的尖叫聲中,簡綠竹又快步過去,想如法炮製,卻被寧夏初手臂格住。
簡綠竹手臂如蛇般詭異一扭,從寧夏初脅下穿過,一掌自下向上擊向錢香語的下頜。錢香語頭向上猛地一抬,雙眼一翻,昏了過去。這一掌力量不輕,錢香語不死也要落個重傷。
寧夏初一急之下,手中手槍反射性地向簡綠竹的臉砸去。
簡綠竹微昂起頭,麵無表情地瞪著寧夏初,但在手槍所帶的風已經觸動到她的臉龐時,簡綠竹突然眨了眨眼睛,目中泛起一層霧氣。
寧夏初在她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時間竟怔住了。
二人相對而立,距離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暖暖的,癢癢的。
簡綠竹又眨了一下眼睛,眸中泛起一層暖意,冷硬的麵部線條緩和了下來,但仍然微昂著頭,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寧夏初。
時間仿佛就此靜止,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無法逆轉這一刻的兩兩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