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梅園的路上,夏天理了理思路,把下毒之事計劃了一遍:進去裝瘋賣傻,然後趁亂將毒藥投入老夫人的茶水之中。
來到梅園,夏天居然沒有看到一個下人,於是他順利地來到大廳的門口。正打算進去的夏天突然有些打退堂鼓,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說白了就是謀殺。
雖然在這個時代,生命有事可以很卑微,卑微得連畜生都不如。但是夏天所受到的教育和他的價值觀告訴他:他沒有權利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是啊,要自保可以用別的方法,何必用這麼極端的呢,何況現在並不是生死相拚的緊要關頭。
想到這裏,夏天立刻收起藥丸準備放棄投毒計劃並悄悄離去,但大廳內的對話使得夏天收回了將要邁出的腳步。
“月晨,我聽下人說,你今天帶著天兒在府裏麵走動,是嗎?”老夫人看似隨意地問道。
“是的,娘,哥非要我帶他出來走走,我看他天天悶在房裏麵挺可憐的,就隻好帶他出來。”淩月晨畢恭畢敬地回道。
“月晨啊,娘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天兒他身子虛,你帶他出來萬一感染風寒怎麼辦?你也知道,雖然風寒隻是小病,但是到了天兒身上可就麻煩了,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天兒現在剛剛從鬼門關拉回來,難道你希望他再回去?”老夫人輕聲細語中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責怪。
“娘,正因為哥的身子虛,才更應該出來走走,天天悶在房裏麵會悶出病的。娘,您就讓哥哥在府裏麵隨意走動吧!”淩月晨哀求道。
“娘——”淩月晨的語氣中略帶些撒嬌的意味。
“好了,先不說這個。今天我叫你來是商量一件大事!你表哥剛剛向娘提親了,娘覺得他這個人挺好的娘就幫你答應了!”老夫人語氣一轉,慈愛地說。
“娘,女兒還不想嫁人呢。”淩月晨的害羞地說道。
“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老夫人勸道。
“就算要嫁,我也不要嫁給表哥,我不喜歡他。”淩月晨拒絕了老夫人的提議。
“傻丫頭,你表哥有什麼不好的呀?你嫁給他,你就是錦上添花樓的老板娘了!”老夫人利誘道。
“我才不稀罕什麼老板娘呢,我就是不喜歡他。”淩月晨不依不饒地說。
老夫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板著臉說:“這事情由不得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就這麼定了,下個月十五是個黃道吉日,你們將在那時成親!”
淩月晨知道老夫人這樣說,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不由得委屈地抽泣起來。
老夫人看到淩月晨這樣,有些不忍,她柔聲安慰道:“傻孩子,以後你就會知道,娘都是為了你好!”
淩月晨抹了抹眼淚,憂傷地說:“好吧,我答應嫁給表哥,但是有個條件:您必須同意讓哥在府內隨意走動。”
老夫人立即喜笑顏開:“可以!”
在門外偷聽的夏天卻驚得說不出話來,天下間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孩啊,為了他的自由把自己一身的幸福都搭進去了。通過這幾次的接觸,姚光的為人是有目共睹,讓淩月晨嫁給他,以後的生活可以想象是多麼悲慘。
聽到淩月晨為自己犧牲這麼多,夏天不禁氣血上湧,他衝動地拿出藏在袖子裏麵的藥丸,決定用它來挽回淩月晨的幸福。
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廳,夏天這才發現原來徐媽媽也在場,隻是她一聲不吭地站在老夫人身後。老夫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身邊的桌上還放著一盞的綠茶,茶杯的蓋子反麵朝上放在一旁,而淩月晨則溫順地跪在離老夫人不遠處。
老夫人看到夏天略微有些驚訝:“天兒,你怎麼來了?”
夏天對著老夫人怒目而視,張牙舞爪地向她撲去,徐媽媽見勢不妙立刻扶著老夫人閃到一邊。夏天撲到老夫人剛剛坐的桌邊,裝作體力不支氣喘籲籲,順勢以最快的速度將藥丸放入了茶水之中。
然後夏天轉過身,架手架腳地坐在了老夫人剛剛坐的太師椅上。
老夫人、徐媽媽和淩月晨這才剛剛回過神,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淩月晨怕老夫人生氣,趕緊走到夏天身邊拉了拉夏天的袖子:“哥,別鬧了,再鬧娘要生氣了!”
夏天將淩月晨的手甩開,像個小孩耍脾氣一般賴在那裏不走,其實他是在拖延時機,讓藥丸有足夠的時間溶解而不被察覺。
見夏天沒有反應,大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大眼瞪小眼地耗著。等夏天估摸著藥丸差不多都溶解了才裝作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竄到邊上的一個離剛剛那個位子較遠的凳子上坐下。
徐媽媽這才驚魂甫定地扶著老夫人坐回原位,並將那盞下了藥的茶遞給老夫人:“老夫人,喝口茶壓壓驚吧!”
老夫人接過茶,聞了聞茶水的清香,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又將茶送回道徐媽媽手上:“天兒鬧騰了這麼就,估計也渴了,這杯茶就給他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