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命運掐住了你的脖子，你就撓它的咯吱窩。
這句話才浮現在腦海裏，雪依就下意識地伸手襲擊楚墨寒的咯吱窩。
不光是楚墨寒沒有想到她的這個舉動，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種生死關頭還幹這麼腦殘的事情，莫非她真的是犯賤？
楚墨寒中了一招，右手一抖收了回去，臉上的表情抽搐起來。
忽然間，楚墨寒不知道怎麼回事，拔出腹中的箭蹲下了身子，甚至雙手抱住了頭，一副罪犯束手就擒的動作。
雪依完全沒有留情，又是一箭對準他的腦袋就射了下去，劍上纏繞著她本就不多的內力，準備一舉爆了他的頭。
她不會留情的。
她與他，沒有情可留了。
她本來就是無情的人，又怎會留情？
淡然，那隻是說得好聽罷了！說白了，還不是無情無義呢？
沒心沒肺的人，怎會心痛！
她一定不是心痛，隻是有點胃疼……
所以才會覺得胸腔裏蓄積著一股悶氣的……
所以臉上才會有那種透明的液體不斷地流出來的……
楚墨寒忽然躲開了攻擊，站起身子，表情變得萬分複雜地看著。
雪依再一次深呼吸，飛箭射出。
這一次，楚墨寒沒有躲開，箭深深沒入他的腹部，和之前的兩箭在相鄰的位置。
也許是第一箭後他的奔走，也許是第二箭之後他的下蹲，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裳，妖豔絕美。
雪依微微有些發愣。
倏然他臉色一變，身影如鬼魅般逼近她，眨眼之間拔出刀劍，狠狠地想要插入她的胸腔。
心髒的位置。
不是別人的心髒，就是她的心髒的位置。
雪依霎時反應過來，閃身想要躲開，可是已經太遲了！
劍生生穿過了心髒。
血迸濺出來，將身後房屋上紅豔豔的燈籠染得更加紅豔。
沒有一點猶豫。
沒有一絲遲疑。
沒有一分躊躇。
沒有一毫掙紮。
他麵無表情地把劍插進她的心髒，然後在血濺到他的臉上，那種微涼的觸感刺激著中樞神經的時候，揚起嗜血而張狂的笑。
雪依知道，她一定沒有感到心痛。
因為她瞬間就失去任何感覺了。
她的身周亮起白色的光澤，微微泛著藍光，星星點點，和君軒雨一樣，慢慢地消失在這個時空之中，不留一絲痕跡，仿佛從未存在過。
不同的是，他消失的時候，有她，拚了命的想要捉住。
可是她消失的時候，隻有麵前那個她曾深深愛過的男人，麵無表情，目光呆滯地看著她，對於她的消失，無動於衷。
嗬，多可笑。
死前的那一刻，雪依忽然想起來一句她曾那樣不以為然的話……
我愛你，愛了整整一個曾經。
呐，楚墨寒，現在，我要把它送給你。
愛的時候，我會大膽說出來。
不愛了，我也會果斷說出來。
不管我是永遠地沉睡，還是回了現代，我愛你，都會是曾經，僅僅是曾經。
沒有信任的愛，沒必要存在。
對不對？
我不會尋仇，也不會想要尋仇。
從此，我們便是路人。
楚墨寒，你記住。
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