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謀中謀(2 / 2)

“怎樣配合?”易寧山連忙問了一聲,他眼睛裏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擔憂,他實在不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山本義夫便要他將司徒婉抓起來,他該何去何從。

“如果貴夫人真的是支那軍統的間諜,那麼她肯定會引誘易君到萬國珠寶行,這樣就可以證實我們的推斷。到時候,我想易君應該知道何去何從。”

易寧山沒有說話,隻是無力的點了點頭,這個英俊沉穩的男人,此時頭發淩亂,雙目無神,似乎僅僅這一瞬間,就已經老了十歲。

上海,易寧山公寓。

就在易寧山為了山本義夫的話感到煩惱的時候,司徒婉也在進行著內心的叫交戰與掙紮。

其實早在司徒婉奉命到易寧山身邊臥底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因而她一直在不斷的告誡著自己,自己絕對不能對易寧山產生感情,他是漢奸,是民族的敗類,國家的敵人!

自己對他,永遠都是利用於任務的關係,就好比是獵人於獵物一般。

然而色易戒,情難防,當易寧山一次次的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也進入了她的內心。

最終,她和易寧山之間的關係變得模糊起來,他們的位置似乎有所顛倒,獵人變成了獵物,而獵物則變成了獵人。

她俘獲了易寧山的心靈,易寧山也成功的在她的心中埋入了一顆種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顆種子在不斷的發芽生長,她開始刻意的逃避起一個事實。她有時候甚至在幻想,軍統能夠命令自己策反易寧山,這樣她就能夠正大光明,天長地久的和易寧山在一起。

哪怕,他們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她會感到幸福,生同床,死同穴,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但無論她怎樣的逃避,怎樣的欺瞞,怎樣的自我麻醉,她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易寧山是汪偽政權的重臣,他是一個死心塌地的漢奸,軍統遲早會取他的性命,而這個任務的執行人,極有可能就是她自己。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幹,淚痕殘,

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

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 瞞,瞞。

這就是司徒婉的真實情況,她就這麼忐忑不安的生活在一個複雜而矛盾的世界裏,在日夜的惶恐與無奈之中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而今,這一天,終於來了。

悠悠的,司徒婉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幾許悲傷,幾多惆悵。

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了,易寧山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簾中。

看見司徒婉,易寧山的臉上浮現出了溫馨的笑容,他如同往常一般,來到司徒婉身前,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將她抱在了懷裏。

隻是這一次,他抱的是那樣的緊,緊的好像要將他和司徒婉的身軀合二為一一般,緊的司徒婉都快喘不過氣來。

但司徒婉並沒有掙紮,她就任易寧山這麼把自己抱在懷中,因為她知道,這樣的日子,將永遠也不會再有了!

“寧山!”

“嗯?”

“明天你陪我上街吧,我想買些首飾。”

“好的,去哪?”易寧山問道,隻是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法壓抑的顫抖。

“萬國珠寶行!”

這個詞,這個易寧山最不想聽到,最為忌憚最為害怕的詞還是從司徒婉的口中說了出來,易寧山沒有說話,他依然緊緊的抱著司徒婉,隻是司徒婉看不見,易寧山的眼中,已經在閃爍著淚花。

“小婉,我愛你!”易寧山顫抖著說出這句話,隨後放開了司徒婉,他的臉色重新恢複了常態,他笑了笑,然後走上了樓去。

他臉色冷峻的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打開一個上鎖的抽屜,拿出一部電話,撥通了號碼。

這是他用來聯係日軍憲兵司令部的專線。

“喂,我是易寧山,請給我接山本義夫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