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寧山是汪偽力量在上海的代表。他本身就具有極為重要的政治意義。他是證明日軍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的最好幌子,因而他在日本人的眼中地位顯赫。平均每個月日軍憲兵司令鬆井次郎都會宴請易寧山,還經常將他召到司令部議事,倘若能接近易寧山,必能讓東方雲潛入憲兵司令部的機會大大增加。
於是東方雲致電重慶,闡述自己的計劃,請求暫時停止對易寧山的刺殺。重慶同意以後東方雲就布下了這個局,他知道易寧山要跟蹤司徒婉,他正好利用這個局,一麵暫時打消易寧山對司徒婉的懷疑,一麵尋找接近易寧山的機會。
至於王德威和他的妻子李燕,則是軍統埋伏在汪偽政府內部的高級暗線。這樣的暗線本來等閑不可輕動,但事到如今,東方雲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所以,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東方雲微笑著,慢慢站起身來,向著易寧山極有禮貌的鞠了一躬,隨後伸出自己的手,說道:“易先生,能夠認識您,不甚榮幸!”
易寧山伸出手,和東方雲握了握,東方雲的手十分的白皙,保養的非常好。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在東方雲的手上摸出繭子。
一個長期用槍的人,他的指肚上肯定會有老繭。隻不過東方雲棋高一招,他在加入軍統後便一直使用一種國外進口的藥水來保養自己的雙手,所以他的雙手柔軟而纖細,看起來很像是一個柔弱書生的手,甚至有些像女人。
沒有從東方雲的手上摸出老繭,易寧山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他抽回手問道:“先生姓王?”
“不敢,在下和堂兄正是同宗。”
“哦!”易寧山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先生剛來上海?”
“昨天才到,來做點洋貨生意。還要易先生多多關照。”
“就是!哎,易先生,我們就是為了給江偉引薦引薦你,所以才約司徒小姐來打牌,不就是想搭個線嘛。結果你倒好,帶那麼多人來,生生的把我的牌局給攪了。說好了啊,我剛才的可是天胡,好多錢呢,你可得陪我!”李燕抬出一隻煙,極不禮貌的將煙圈噴向了易寧山的方向,還不忘狠狠的敲上一筆竹杠。
易寧山臉上依然露著儒雅的笑容,他先看了看沉著臉的司徒婉,隨後抬起胳膊團團拱了拱手,說道:“抱歉抱歉,實在抱歉。王市長,明天我在鴻雁樓做東,宴請你們一家,算是給你們賠罪,如何?”
“這,怎生好讓易先生破費?”
“應該的,應該的。大家都是為政府效力,自然應該多多親近。何況我與這位王先生是一見如故,到時候我們還要好好的談談,不醉不歸!”
“如此,就有勞易先生了!”
“不敢!”易寧山點了點頭,轉頭對司徒婉說道:“小婉,早點回來,我等你吃晚飯!”說完,他向眾人揮了揮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