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廖敬凱總部。
廖敬凱輕輕的打開了自己的茶杯,一股清香撲麵而來。
“好茶!”他不由的讚歎了一聲,滿臉陶醉神色。
在他麵前,剛從南京回來的楊建恭敬的說道:“這是上好的龍井茶,是鬆井次郎司令官派專人送來的。”
“茶雖好茶,隻可惜鬆井次郎太過大意了。此非常時刻,居然為了一點茶葉而與我們聯係,我看他是安穩的日子過的太久,有些得意忘形了!”
說完,廖敬凱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在房間中來回走了幾步,才開口說道:“飛鷹,你知道嗎,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還請長官訓示!”
“我在想,既然馬忠國和高橋都是共黨的暗線,那麼為什麼他們不直接將東西交給共黨呢?”
“屬下也是不甚明白,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變故?”
廖敬凱笑了笑,說道:“我想來想去,隻有一可能,那就是高橋不是共產黨!”
“啊?”
“馬忠國依托黨國在德國布置多年的暗線取得了東西的資料,但他生性謹慎,肯定是事先留好了備份。為的就是以防萬一,但是這備份交給誰也是個重大問題,思來想去,他能夠交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高橋!”
楊建想了想,沉聲說道:“高橋是馬忠國親自發展的內線,又是日軍軍官,要以隱蔽而言,確實非高橋莫屬。”
“不錯!”廖敬凱讚賞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但高橋畢竟是日本軍官,有著一半的日本血統。以馬忠國謹慎多疑的性格,不太可能完全信任他,讓他加入共黨。更不可能直接告訴他東西的真實情況。最有可能的,便是他隻是讓高橋保管東西,除此之外,在沒有做別的吩咐。這樣一來,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隻要留下東西的線索,那麼共黨就還有找到東西的希望!”
“黨國一直命令我們第四分站暗中監視總站情況,想來馬忠國不敢輕易與共黨接頭,交付東西,就是為此!”
廖敬凱聽了楊建的話,搖了搖頭,拍了拍楊建的肩膀,說道:“其實監視計劃你們並不成功,馬忠國還是發現了你們的蹤跡。然而正因如此,才最終成功遏製了東西落入共黨的手中,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世事弄人莫過於此啊!緊接著總站出了叛徒,藤田一郎率眾突襲總站,馬忠國被迫自殺,東西的線索就此中斷。唯有一份高橋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備份資料藏在他那裏,由此在上海灘引發了一場風暴!一切看似巧合,殊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而已。”
“但長官英明,如今東西即將落入我們手中,長官大功於黨國,必將青史留名!”
聽了楊建的馬屁,廖敬凱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他忽然問道:“你此次去南京,可有什麼收獲?”
楊建自然知道廖敬凱所謂的收獲是什麼意思,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南京一切正常!沒有特別情況。”
“嗯!”廖敬凱正要點頭,一名手下忽然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說道:“長官,南京急電!”
廖敬凱接過電報,飛快的看了看,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接著,他一耳光狠狠的揮在楊建的臉上。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個屁!南京出大事了!”
是的,南京出大事了。
一場血腥的清洗,正在整個南京城展開。
南京,特務機關總部。
蒼井沅三正在自己的房間裏練字,忽然間,門外想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蒼井沅三皺了皺眉頭,臉上浮現出厭惡的神情,要知道,他寫字的時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的打擾的。
就在他準備張口喝斥的時候,一隊日軍已經狠狠的撞開了他的房門,衝了進來。
人群之中有一個人在蒼井沅三的眼中異常的顯眼,他便是自己的心腹秘書——武藏天雄。
“武藏君,你這是幹什麼?” 蒼井沅三放下毛筆,有些詫異的問道。
武藏天雄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忽然從懷裏摸出一張紙,朗聲念道:“蒼井沅三,陰謀叛國,圖謀不軌,經天皇陛下聖裁,就地正法,不得有誤!”
“準備!”帶隊的一名少尉軍官高呼一聲,最前麵的日軍士兵齊刷刷的舉起了自己的三八式步槍。
蒼井沅三自知大勢已去,無奈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