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掛著爸媽,又來到客廳,客廳早沒人了,媽媽自回房間哭泣,爸爸在陽台上吸煙,餐桌上滿滿一桌晚飯,一點兒也沒動,安家一片愁雲慘霧。
牛牛也沒有吃飯的心情和胃口,她回到房間,和衣躺在羊羊的床鋪上。白天所有情景,像放電影般地在她頭腦中循環播放。
一會兒是羊羊吸著煙,對牛牛恨恨地說著陳培華,一會兒是她拖著陳培華的那一大袋衣服去警局鑒定科找小李,一會兒是她初見陳培華屍體的震驚和羊羊當時蒼白無措的臉,一會兒又是清揚對她的責備和批評……
牛牛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來了,她把臉埋在羊羊的枕頭裏,忽然抽泣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電話鈴又響了,是米娜的,牛牛擦了把眼淚,接了電話:“喂,米娜。”
米娜在另一頭詫異:“怎麼了,牛牛,你感冒了麼?我本來想讓你出來見個人呢!”
牛牛塞著鼻子:“見什麼人?”
米娜興奮地:“牛牛,我姨媽幫我介紹了一個新加坡籍男友,是一個大公司的高管,不會比你們羊羊的未婚夫差……”
牛牛覺得自己受夠了:“米娜,讓你那個男友去死吧!有錢的男人全是禍害!”
她憤然掛上電話。
牛牛忽然坐起來:自己雖然被禁止參與案子,可是,她不能幹坐著,什麼也不做!羊羊正在警局受精神煎熬,這是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
不知怎地,那個小時候羊羊從高樹上撲下來解救自己的畫麵在牛牛頭腦中閃現,清晰無比!
牛牛想起米娜的問題:“要是你姐姐成了殺人嫌疑犯你怎麼辦?”她當時隻覺得問題突兀而滑稽,羊羊怎麼會是殺人犯呢?!
而如今,事到臨頭,她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份外明晰:“如果羊羊成了殺人案的嫌疑人,我一定要想盡辦法,偵破這個案子,抓住真凶,還羊羊一個清白!”
牛牛突然覺得對自己很有決心和信心,她肚子一陣饑餓,跑到客廳,據案大嚼――是的,她需要能量和動力補充,羊羊需要她,她現在是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一定要變得更強更壯更機敏!
牛牛一邊大吃東西,一邊給王炎打電話:“王炎,那件有硝煙反應的襯衣怎麼處理的?”
王炎聽上去好似已經睡了:“什麼啊,大姐,我明天一早還要出差,你怎麼這麼晚還打電話?”
“去哪裏?m市麼?”
“哎,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你肯定是去m市警局鑒定科核對那件襯衣上的硝煙反應,是否跟黃明文槍擊案的獵槍一致!”
“猜對了!丫頭,我發現你幾個小時之間聰明了好多……”
“你明天幾點的火車?”
“清晨六點。”
“好,我們明天火車站見!”
“喂,你不可以去的!讓頭兒知道了可不得了!”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