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鬼,待會到了那人處所,定要收斂,切莫張揚,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等此番前來竹海,畢竟非為挑戰而來,而是搜集劍術流派,僅此而已,如須過招,當點到為止,你可知道?”一中年男子對身旁的少年囑道。
那個名叫“天鬼”的少年當即點頭應下,這少年約莫十五歲年紀,長相清秀,著一身黑衣,背負一柄柳木劍鞘的長劍。
他二人似是師徒,又似父子。但見那中年男子劍眉虎目,麵容剛毅,左臉頰和額頭上各有一處疤痕,似是利器所劃,一看便知是個久經廝殺搏命之人。而他二人眼下要去的地方,乃是山頂上的小木屋。
木屋前的一方空地上,一個獨臂人正在劈柴,與一般人不同的是,他用劍劈柴,一柄很大的劍。驀地,他將大劍倒插於地,哼道:“待老子想清靜些,便不得清靜!”
遠處走來的二人在十步開外站定,那中年男子道:“閣下身在清靜之地,何言不得清靜?”
那獨臂人道:“有甚鳥事,便直說了吧,老子最煩咬文嚼字。”
“哈哈,閣下爽快。”那中年男子說罷便徑直走近,那少年則緊跟在後。
那中年男子站定言道:“在下空同巡,此乃在下侄兒空同天鬼,此番我等前來,乃是為了遍訪天下劍術流派,尤其是隱逸的流派。這一站,便來到了竹海。”
“遍訪天下劍術流派?好大的口氣。”獨臂人不屑道。
這不大友善的獨臂人,自然是竹林八怪中的屠戶,高颺。那空同巡卻笑道:“此非我一人之意,乃整個劍盟之意也。”
高颺聽他這般言說,不禁皺眉,道:“劍盟?你們是劍盟的人?”
空同巡微微頷首:“正是。”
劍者,百兵之君也,天下習者眾多,數千年來演化出的流派讓人目不暇接。方今之世,又以二大流派最為強勢,它們其中一家乃是勢頭正盛的九劍宗;而另一家,則是曆史悠久的仙宗崆峒門下之劍術流派。劍盟,則是囊括天下劍術流派的一個幫會,各門各派皆在此盟會之下交流切磋、精進技藝。其實這劍盟正是由那九劍宗和崆峒派共同發起創立的,雙方在劍道修為上大致相當,當世再無第三家能與之比肩。
“你們劍盟此番前來竹海,便是為了尋訪劍術流派?”高颺懷疑地問道。
空同巡頷首道:“正是。”
高颺卻道:“那你們失算了,這竹海根本便沒什麼劍術流派,隻有個把練劍之人。”
不想空同巡卻道:“兄台此言差矣,一種劍法,便是世上隻有一人習練,亦算一種流派。”
高颺不甚耐煩,“囉囉嗦嗦,你等究竟意欲何為?”
那空同巡身側的少年眼中,似有一絲怒意閃過。空同徇頓了頓,方道:“既聞閣下乃練劍之人,在下當然是想討教一二,還望指點。”
高颺冷哼一聲,道:“便是想打架,何必繞那多圈子,直說便是!”
空同巡忙道:“不是打架,是切磋、切磋而已!”
“既如此,那我也不客套了,你不是找我切磋麼,我便成全你!”說罷,高颺已提劍出招。
“得罪了!”與之同時,空同巡長劍出鞘。
高颺的大劍沒有想象中那般霸道,而是招招皆出其不意,這般粗大的兵刃使出如此詭異的劍招,著實少見。空同巡不禁暗自驚歎,但旋即穩住心緒,周旋之際,乃尋思:此人雖劍法詭異,但大劍畢竟笨重,如此重器不走沉穩路子,反走偏奇的路子,其招式雖勁亦必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