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舊疾(2 / 2)

見難占便宜,眾頭陀與之僵持片刻便退散而去,唐悅鬆警惕地目送他們遠去,見眾人走遠,方才稍稍鬆了口氣,正當此刻,他餘光瞥的附近一株古柏之下,正佇立著一名身著紫袍的年輕女子,但見她正冷冷地看著自己所處這廂,不由心下生疑,亦不知她於此觀望了多久。

“這位大哥,多謝解圍,師父要你進去!”一名道童小心翼翼地推開院門說道。

唐悅鬆忙道:“師父叫我入內?”

“正是。”道童答道。

唐悅鬆正待隨道童進入,卻回首朝那古柏望去,不想那古柏之下已無人影。

見到軒轅繼之時,唐悅鬆不由一驚,但見他麵色蒼白,恍若大病,眼下正艱難地端坐在榻上。唐悅鬆拜了拜,便問道:“師父,方才那些人……”

軒轅繼咳著說道:“那些頭陀皆是前來亂法的外道,為師自修道小成獨當一麵以來,便發誓與之勢不兩立,道門之眾與其鬥法,為師從未袖手旁觀,向來一馬當先,過往數十年來,在這雲生之地,何處有外道亂法,何處便有為師,是以得罪了不少外道,眼下為師舊傷複發,實力大損,那些個野狗般的外道自然嗅到了腥氣。”言說之際,軒轅繼不由眺望窗外遠景,似在回憶那旌旗飄揚的往昔。

其實,這軒轅繼雖看上去隻有三十來歲,實則乃修道駐顏所致,他的實際年齡,乃是眼下目測年齡的兩倍。

唐悅鬆道:“舊傷、複發?”

軒轅繼道:“正是,因不久之前為師曾使用亂神劍氣,以致元氣大傷,昨晚與那甘央八交手,不慎震動經脈,引發舊傷。”

唐悅鬆心一動,忙道:“那些滋事的頭陀,可是那甘央八唆使而來?”

軒轅繼搖了搖頭,道:“不會是他,那廝雖是外道,但為人端正睿智,且特立獨行,絕非尋常之人可比,因而不可能是他。”

唐悅鬆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因為在他看來,那甘央八確非尋常之人,光是他的說話方式,便可謂獨特。

不料軒轅繼隨即卻道:“不過越是這般,便越是難辦!”

唐悅鬆聞之不由一怔。

軒轅繼則道:“外道終是外道,他越是品性端正,越是善良睿智,便越是難以對付!為師倒是希望天下所有外道盡出無良邪徒,這般,事情才會變得簡單;隻有這般,為師用起它來才會無所顧忌。為師倒是希望這些人是他唆使的。”說著,掂了掂愛劍狂雲。

“為師的傷病大概需半年方可恢複,其間還會有外道前來滋事,你且住在此處,為師一麵傳你劍法,一麵你處此地,在為師虛弱之際,對那些個外道,也算是一種震懾。可否?”

唐悅鬆聽得此言,不由暗道不妙,念及昨日對妃羽所言,心中大呼一語成讖。想了想,道:“弟子的妻子,鶴兒她、她昨日舊病發作,身子很是虛弱,我、我要照顧她。”

軒轅繼聞之,思索片刻,道:“她病得重麼?”

唐悅鬆道:“我為她把過脈,她的脈象十分紊亂,怕是不輕。”

軒轅繼想了想道:“既如此,便這般,自今日始,逢單日、你便來此與為師同住,逢雙日、你便在家不必來此,這般處置,你可願意?”

唐悅鬆心道:“你倒是想得圓融周到!”

遂隻得點頭同意。今日,正好是五月十七,單日!

觀星閣掌門廣玄負手而立,正仰望滿天星宿,不知何時,一名紫袍女子悄悄走上觀星台,侍立於身後。

“師父。”紫袍女子稍稍上前一步。

廣玄稍稍回首,“藺愛。”

“看見帝星了嗎?”廣玄又道。

紫袍女子頷首道:“看見了,很是勇猛,也很年輕。”

廣玄道:“事關重大,莫要看走眼。”

紫袍女子頗為自信地道:“若按師父的算法,弟子確信,帝星指的便是那人。”

廣玄再次仰望天際,但見那角宿光芒大盛,道:“龍角已經不安分了,快要開始了,既已確定那人便是帝星,便著手準備吧。”

紫袍女子微笑著點了點頭,須臾卻麵露疑色,遂道:“師父,弟子有一事不甚明了。”

廣玄看了看她,道:“講。”

紫袍女子道:“帝星,真的是指某一個人嗎?”

廣玄稍作思索,撚須說道:“據卦象顯示,‘帝星’應該是指一個人。”

紫袍女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旋即退下。

在那南方的天際,蒼龍七宿若隱若現,其中的龍首角宿忽明忽暗,明則銀芒大盛,暗則難辨其位,著實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