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所、銘戰、大燦、張麒麟、李長思、房兵寧、小海……”雷達默默的念著已故戰友的名字,“一路走好。”
陶菲菲走出三元八角陣的時候,嘴角邊已經留下點點猩紅的血液。身體像是虛脫了一樣,一步三晃的走向三組的人。
三組的組長後衛,第一個過去扶住了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陶菲菲。
他能清楚的看到,陶菲菲進去之後,幾乎拚了命一樣的,拿出了壓箱底的絕學解決了幽魂之地的看門鷹犬蒼鳩。
“陶所,一組的人……”後衛的眼角已經泛起了淚珠,不爭氣的落下晶瑩的淚水。
陶菲菲聽聞,勉強的從衣兜中掏出來一張金黃色的符咒,折了幾折折成了幸運星的形狀,張開嘴吞了下去。
符咒入口之後,陶菲菲的虛弱的身體開始變得強有力起來,原本慘白色的臉,也開始出現了紅潤的光澤。
伸手推開後衛,陶菲菲定了定神,站直了身體,給三組的人一劑定心丸,“九散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不是已經殺了一個嗎?”
其實三組的人很清楚,現在麵臨的問題是生死抉擇,所有人都不會去埋怨陶菲菲,自打他們進了零號檔案局的那天起,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死,沒什麼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死得其所。或者輕與泰山,或者重與鴻毛。十三所不同於零號檔案局其他的十二所,陶菲菲上任的時候就是一個光杆司令,所有的人員都是陶菲菲個人招募的。
總局曾經三令五申的下派人員,甚至是指導員政委,都被陶菲菲拒絕了。甚至是陶菲菲居然徒手打跑了一個總局調來的政委。
當時很多人都不理解陶菲菲,可陶菲菲卻用行動來說話:十三所所有人聽調不聽宣。
宣可以理解成總局下達的命令,調可以理解成崗位變動或者人事變動。簡單說,十三所得人聽從調動的命令,但不接受總局的命令。字麵上看自相矛盾,莫名其妙。
可這個要跟具體事件相聯係才能說清楚。比如某個大將,全力以赴抵抗外敵入侵,而統帥者卻想讓他放棄抵抗。這種宣召,跟軍事上的調動是不一樣的。他反對這種宣召。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陶菲菲就是扮演這麼樣的一個角色。吃軟不吃硬,你要調我可以,但是如果你要用宣揚的口氣和我說話,那我可就不聽了。
這也是十三所的人,共同的驕傲。
然而,當一個身影重重的摔倒在地他們身前的時候,他們的榮譽感和驕傲感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個人口中吐著鮮血,倒在陶菲菲腳下,原本已經渙散的目光在看到陶菲菲之後卻變得有神起來,“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二組的兄弟。”
“雷達?”
“雷哥?”
陶菲菲和三組的人到倒地的身影之後,近乎同一時間喊叫出聲。
後衛走進前,扶起吐血的雷達,“雷哥,其他人呢?”
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完之後雷達再一次的吐了一口鮮血,“都去了,我對不起大夥兒,沒能救他們。”
“不可能!”後衛雖然眼含淚水,可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們怎麼進入十三所的我們心裏清楚,如果沒有陶所,我們現在就是被人追殺的流浪兒,我們就是被遺棄的棄嬰。我們在國旗下宣過誓,說好的同生共死。可現在呢?雷哥,你告訴我們他們都走了?我不相信!”
咳咳咳……
雷達又連續的吐了幾口血沫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真的都走了!”
啊!
一聲哀嚎響徹天際,後衛把雷達交給了陶菲菲,把雷達虛弱的身體平放在陶菲菲身前,“陶妞,雷哥交給你了。”
“別去。”
陶菲菲清楚,自己帶來的人根本就不能夠阻擋九散人。可是,後衛已經帶著三組的人殺向了對麵。
“不要……”陶菲菲近乎歇斯底裏的聲音依舊沒有組織後衛等四人。
三組的四個人,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衝過去的。
天羅地網,道家一個平凡的法術。陶菲菲卻把這個陣法發揮到了極致。陣法中,後衛所帶領的三組成員,早已經悄然割開自己的喉嚨。鮮血彌漫在整個隧道之內,他們再用自己的生命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