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玉一路追出去,想問問怎麼回事,娜娜隻是不理,一直追到校外車站,娜娜上了公交車,坐車走人了。
因為娜娜這個不尋常的態度,井玉一夜沒睡好。開始反省各個環節。娜娜到底怎麼了?發什麼神經?為什麼好好地突然發脾氣?想了一夜,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第二天回到學校,井玉主動過去搭訕,娜娜的反應依然很強烈。她站起來,把井玉桌上的書本全部推到地上。動作極其猛烈。就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井玉一開口還沒說話,娜娜立馬喊叫,別和我說話。井玉一碰她,娜娜又喊道,別理我。或者是少惹我。如此幾回合,井玉也煩了,說,你到底發什麼神經?
這一次,娜娜作了個不一樣的回答:“我發什麼神經你自己心裏清楚,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跟你說話,你也別來惹我”,娜娜說完這些,趴在自己位置上傷心的哭起來。
井玉突然感覺自己的靈魂飄出了身體,然後緩緩地向屋頂飄去。在高處俯瞰整個八班教室裏所有的同學。他的靈魂看到,娜娜在哭,哭的很傷心。娜娜的同桌在勸她別哭,一會兒老師來了。全班其他同學都在發呆,包括井玉自己。
教課老師走進教室,問同學們娜娜為什麼哭。有人嘴賤說,讓張井玉弄哭了。老師責怪張井玉欺負女同學,罰他到講台邊上站著示眾,以示懲戒。
井玉對這條懲罰絲毫沒意見,於是在講台邊上站了一節課。一下課,井玉回座位把地上的書本整理好。拿出昨天和老二一起在書店買的《紅樓夢》,一頁頁的翻看。這一看,就入了迷。一頁又一頁的翻下去。
時光流轉,上學放學,上課下課。太陽升,太陽落。整個八班像往常一樣有規律地生活學習。井玉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動,都在變化。唯一不動的就是自己和娜娜。
井玉和娜娜一樣,每天隻要一到教室,除了上廁所、課間操、體育課之外,幾乎一整天屁股都不會離開板凳。就連中午飯都從家裏帶。帶飯吃,井玉也是饅頭鹹菜,不知道娜娜在吃什麼。
兩個人都不跟任何人說話,井玉在看《紅樓夢》,娜娜不知道趴在桌上幹什麼。井玉有時候偷偷看,娜娜在用廢舊的書本疊一種東西,那東西很奇怪,看不出來是什麼。娜娜疊好了一個,用手握成一個大紙球扔掉。然後再疊一次。如此反複,反複如此。
井玉想,娜娜可能真的神經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無聊?
這幾天井玉看小說都看糊塗了,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感覺像是過去了好幾年。今天是幾月幾號星期幾都不記得,學業落下了多少也不知道。
腦海裏馬馬虎虎記得,曆史課好像到了民國,語文課好像是到了出師表,數學課大概是三角函數。地理課到了東非大裂穀。生物課是人類進化恐龍蛋。化學課好像是把鋅加到稀硫酸裏,能做出氫氣來。英語課也不知韓梅梅和李雷幹嘛去了、、、
這樣的生活,井玉竟然慢慢地習慣了。
前排那個神經病娜娜,再也不會轉過來煩人。要不然她整天嘮叨,張井玉,你又不乖了哈。現在好,我乖了,她也乖了,世界就這麼安靜了。
課間休息時間,井玉合上小說,走出教室,伸懶腰透透氣,抬頭看天空,很藍,沒一絲雲彩。再回到座位,發現桌上的小說不見了。
誰拿去了這是?四處張望,卻見娜娜單手托下巴,正在看那本紅樓夢。
井玉無可奈何,都成仇人了還拿人家書看,你說你要不要臉啊?算了,喜歡看就看吧,回頭讓老二再去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