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鵲瀟縮在淩亂的房間裏,不停地摳著指甲邊的死皮,一片因熬夜而沉澱的淤青的所包裹的雙眼呆滯地看著電腦屏幕。
和她過去十七年沒有什麼不同。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她記得很久以前,因為同班同學的一次惡作劇,讓她受了傷,半夜在醫院疼醒的時候,她聽到母親在哭。
母親一個單身媽媽,要養她非常不容易,她走到門口,看到母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哭。昏暗的燈光就在母親的不遠處,卻無法照在母親身上。
那是她記憶裏對母親最後的影像。
接下來便是聽到閆子彤被殺,母親精神失常,住進了醫院,後來又自殺了。再後來她被送到孤兒院……開始又步入了正常人的生活……
在外界以為是的正常人的生活……
她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自己也陷入了那天晚上,那晚走廊的燈光不僅沒有照在她母親的身上,也沒有照在她的身上。
她和母親同處於黑暗的一隅,像是連帶關係,她如果要奔向有燈光的地方,那必然是要拉著母親一起走。
每個夜晚做夢的時候,她總是回憶起那個片段,她在黑暗中,準備走向有光亮的地方,經過母親的時候,身後有人拽住了她的手。
她回頭一看,母親死死地盯著她——
“不、要、走。”
“不、要、離、開、媽、媽。”
鍾隱海在自己的臥室裏塗塗抹抹。
她看了看自己被粉底粉飾得蒼白的臉,以及被口紅覆蓋過度的血盆大口,對著鏡子一笑,隨便一個角度都可以變成獰笑。
“既然你們這麼害怕我,我幹脆扮鬼去恐嚇你們,順便看看能不能套出點線索來。”鍾隱海揚起下巴,還是一如既往地囂張跋扈。
她穿著白色長裙,特意拉直了頭發走到紅心醫院。
夜晚,紅心醫院靜悄悄的,鍾隱海穿著平底的帆布鞋,走在地上沒有一絲的聲音。
她走到了問詢處,看到一個值夜班的護士。
她撥開擋在臉上的劉海,對著那護士露出猙獰的麵孔。
那護士一看到她,果不其然“啊——”地一聲尖叫,隨即屁滾尿流準備走。
“不——準——走——。”鍾隱海抓住了護士的手,“告訴我,509號病房裏到底住著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護士哭著說道。
“不知道我就吃了你!”鍾隱海在護士耳畔,發出陰冷的聲音。
護士嚇得眼淚鼻涕都糊在一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嗚嗚嗚嗚嗚……”
“快說,不然真的吃了你!”鍾隱海故作惡狠狠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