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耀一眨眼地功夫逃得不見人影,孔不為覺得很好笑,恍惚中仿佛看到從前與天耀緋雲他們一起在修緣洞學習的日子。
那時候,單純無憂,卻總以為煩惱滿滿地纏繞著自己。因為緋雲總是以未婚夫身份處處管束著她,讓她倍感煩躁難堪。
而現在……
孔不為忽然發現自己昏迷的這大半年裏,似乎錯過了許多事情。整頓了下自己,便又趕緊出了屋子,去尋天耀。
天耀從孔不為那裏逃了出來,仍忐忑不安著,忽又被孔不為叫住,頓時嚇了一大跳,沒敢答應。
孔不為又喚了一聲,見天耀仍是不理,便轉向了姬夢然,道:“然,我昏迷的這半年裏,妖界的局勢如何了?”說著,故作輕鬆地走到姬夢然旁邊坐下。
頹廢消沉的日子終究是要過去的,孔不為也不想自己就這麼一直**下去。先前聽姬夢然說起冷星佑的身份,她傷心難過了一會兒,很快便想通了——
愛應該是無私的,而不是一味的計較,就像姬夢然對她。
姬夢然對於孔不為稱呼的突然轉變,心裏又是一痛。麵上卻是了然一笑,溫聲說道:“旋兒,你想通了?”
孔不為也笑了,點了點頭,“你總是有法子說服我,嗬嗬,我們不是說好隻做朋友嗎?我臉皮厚,就認了你這個好朋友啦,不過——”
“我臉皮沒你厚。”姬夢然淺笑著打斷孔不為的話,“等幫你尋到冷星佑,解除誤會,我立即就走。你這空間再好,還是不及我那裏,我還是比較喜歡我那裏。”
“我這空間內一應物事都是冷星佑設計的,他的眼光手藝確實不及你。”孔不為道。
兩人客氣而疏離地聊了幾句,姬夢然便開始敘說起這半年中發生的幾件大事。
姬夢然說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有關妖界的了。蛇王如意算盤沒打成,他發兵至妖皇都,先是被葉鈞率領的奇兵大敗,後又被及時撤兵回妖界的緋雲從外圍堵住,最後慘敗而歸。這是好消息。
不幸的消息是,蛇王雖然敗退,但他卻得到了靈蜥族以及許多血統卑微種族的支持。而且,由於不能捉了蛇王這個施毒元凶,妖皇皇甫瑞最終無藥可醫,隕歿了。妖後將緋雲扶為新一任妖皇,隨後,也自殺身隕了。
最關鍵的是,魔界與妖界之間的戰爭並未結束。但魔界卻對蛇王所掌控的區域停戰。
孔不為見姬夢然言語神情自然,好似他口中的魔界與他毫無關聯似的。沒忍住自己的情緒,隻將妖皇妖後去世帶來的憤懣之氣全發泄到了他身上。她也沒罵他或數落他,隻是對他越發冷淡。
姬夢然看著孔不為臉上越發陰晦,他心中的痛意更是深了幾分。不過,他卻忽然玩笑道:“要想妖界魔界從此和好連心,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那就是你娶了我,並為我生個孩子。”
孔不為也知他隻是玩笑話,但卻沒忍住斥責道:“若不是你母親一直懷著這樣的歹心,我們妖界又怎會到了今天這地步?!堂堂的魔界之王居然屈尊降貴對我使美男計,我真是長臉!”
姬夢然卻又提起孔不為之前懷孕的事來,“你那時懷有身孕,我便想著,等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把這孩子扶上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孔不為勉強忍著聽他把話說完,本來是想再冷冷奚落他一番,到最後卻又無話可說,頓了頓才訕訕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你何必那樣大度?”
“但外人卻不知。”姬夢然又笑了,繼續淡淡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大度,我若是大度,當年就不會執拗於嫁娶的問題——那時候,你父皇不肯答應我們在一起,便說我若嫁,他才會答應。嗬嗬,這事你還不知道吧?”
一提父皇,孔不為心裏又難受起來,便轉了話題又問起這段時間內還有別的什麼大事。
姬夢然見孔不為對他們從前的事情全不關心,心下更是淒然,麵上卻依舊淺笑著,淡然敘說起別的大事。
姬夢然緊接著要說的大事卻是魔界的。
任妙晴將她師父後土搬出來,呈現在了天帝麵前,天帝對她便格外信任,將她腹中胎兒欽定為下任魔王。
天帝對慕容婉的態度,讓孔不為很是怪異,她不禁問了,“仙界對你們魔界的討伐,這就停止了?”
姬夢然苦笑,直接棄了魚幹,直視著孔不為,卻是反問:“你覺得天帝會因為後土一個人,就輕易原諒了整個魔界?!”
孔不為不禁往後挪了挪,她現在最怕看見他一臉受傷的表情了,因為她自知虧欠他太多。倉皇回答:“我就是不信才問你的嘛!”
“是啊。”姬夢然輕歎,臉上多餘的表情立即又沒了,“任妙晴在魔界這些年沒少動作,軍中至少有三成是她的人,她手中本就還有一批魔獸大軍。這些都足以威脅我母親的了——任妙晴向仙界投誠,但我母親卻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