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雕花,嗬嗬,你以為這是他所期望的嗎?”陸離輕蔑地一笑,眼睛裏閃爍著詭譎的光芒,“誰會愛這無生機之物?如果有得選擇。”
我心裏又在冒泡:“我就愛啊。可惜這玉做的花不得凋謝,要是掉一兩朵在地上我拾起來帶回人間那也是賺大發了啊。遺憾,巨大的遺憾。”
我又忙著自我陶醉,那陸離老頭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你去那裏麵等我片刻。”我倆站在偌大一個庭院外麵,陸離指了指裏頭。
“大仙,你去上廁所啊?”我想想又覺得這話時代感太強,遂又改口道:“出恭?”
那陸離老頭滿臉黑線,“你無需多問,呆這就好。”遂拂袖離去。
我進了那院子,這裏果然比陸離老頭東芙山那裏寬敞豪華許多,說是院子,我倒也看不到盡頭,除了先前那玉石雕砌的各色花樹,怪石嶙峋的假山,還有一條淙淙的小溪,蜿蜒流淌,居然看不到源頭從何而起,也不知道流向何處。庭院深深大概也不過如此吧。這讓作為路盲又好奇心爆棚的我隻好想了一個辦法,取下綁頭發的紅綢,一邊走一邊在花樹上係上一段,不一會頭發就全部散開來,蓬鬆鬆地垂在肩頭,我尋思若是夜裏,這披頭散發的女鬼形象也是可以嚇倒人的,又不覺竊竊偷笑起來。
這裏大得像一個迷宮,沒幾下又把我給繞進去了,眼前出現一片花圃,天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總是三番兩次的要迷失在花叢?哎,誰讓花神跟我有仇。不過這跟我在陸離那裏見過的馥香花海卻不大一樣,準確說這一小片花圃很普通,無非就是些芍藥海棠鬱金香之類的尋常之物,還有些營養不良似地孱孱弱弱地開著花。看來這天上的土質也不咋樣,還不如我老家的枝繁葉茂。但是就這一小塊花地,外麵卻被人精心地圍了三圈高高的青玉柵欄,看上去寶貝得很。這讓我好奇寶寶綜合症又心癢癢地發作了,莫非這花圃之中另有玄機?作為一名資深的女探險家,我毫不猶豫地翻進了三圈柵欄,從小翻牆爬樹掏鳥窩的功力不是白練的,這柵欄在我眼裏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嘛。
進去後很失望,也沒發現有什麼稀奇的地方,難道這玄機暗藏在花朵中?我索性把花兒一朵朵摘下來端詳,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啥名堂。倒是這一小片花圃不一會功夫就被我蹂躪得差不多了,本姑娘實在是學不會憐香惜玉。我正糟蹋得興起。突然聽見一陣忽遠忽近的細碎腳步聲,還伴隨著少女言笑晏晏的嬉笑怒罵聲,我趕緊蹲下,心裏叫苦不迭,這芍藥苗兒也太矮小纖弱了,起不到掩護的作用啊,那……本姑娘隻好臥倒了。
我趴在花叢中,微微昂著頭,透過葉子的間隙,隻見七八個少女推推攘攘地快步走來,這些女子雖比上不上馥香的顏色,但個個都生得一副仙女的模樣,哎,人家很可能本來就是仙女嘛。
我側耳傾聽,其中一個女子嚷嚷道:“快點走吧,趕緊去多排練幾次,等會娘娘又要看這勞什子的舞蹈。”
另一個怒氣衝天地答道:“煩死人了,真不知這鳥兒的舞為什麼那麼難跳,練了那麼多次還是跳不好,娘娘還不是為了討君上的歡心!折磨死我們了!”
“哎……說什麼呢?你不想活了呀?”另一個仙娥趕緊用手捂住慍怒那小仙娥的嘴,兩眼警覺地環顧四周低聲說道。
我在花叢裏頷首饒有趣味地看她們鬥嘴的同時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們穿的衣服和我的幾乎一樣,都是粉色的薄紗長裙,上麵繡著淡綠色的蝶兒。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天地良心這是我為了參加二姐婚禮能拿出的最好的衣裳,卻成功地跟天上的小舞女們撞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