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天君又眉頭一簇，“後來，我倒聽得本君上下凡所遇的這出戲原來是有所安排，我那父君得知我下凡之心急切，又知我天性是越不讓做之事偏要做，便吩咐那命格神碧華君在那命局上給我添了幾筆。不過本君上以為，那碧華君這幾筆純屬敗筆。本君上一隻翩翩彩蝶，居然被一隻狗追，狗拿蝴蝶，多管閑事，實在是貽笑大方。哼，自那以後我沒少給那碧華穿小鞋。”那君上哈哈大笑起來，談起給人穿小鞋還一副坦蕩蕩的模樣，實屬詭異。可憐了那個叫碧華的命格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蜜姬趕緊笑臉附和道：“君上說得是，那碧華讓君上如此折騰，實在是該罰。不過那凡間本也不值得留戀，君上體驗過一次也知道不過如此，不像某些人多次偷偷下凡，真不知凡間有些什麼妖蛾子牽絆著他們。”她撇撇嘴，瞟了陸離一眼。
“嗬嗬，妖蛾子，”陸離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又重複了一次：“妖蛾子。”
那天君攤攤手，聳了聳肩，臉上做出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那蜜姬臉微微一紅，便知說錯了話，屈膝道：“君上，臣妾一時失言，請君上恕罪。”這女人之前看上去還挺精明，現在智商越發地堪憂了。不過現在確定了天君是隻彩蝶，那蜜姬又是什麼呢？難道是隻蜜蜂？我看是隻蒼蠅也不定，我心裏猜測著，忍不住偷偷發笑。
那天君自然不介意那蜜姬說錯話的事，擺擺手拂袖而過，他見我吃吃地笑，便又來逗我：“小妞，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有趣，那留下來給我做舞姬可好？我這天上有趣的事多著。”
我心裏一動，便苦兮兮地道：“君上，小女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那天君微微愕然：“哦？是何事？”
“其實小女覺得無論給陸離上仙澆花，還是給君上做舞姬都是小女十輩子修來的福分，可是……”我頓了頓，低下頭醞釀了一會情緒，便擠出兩滴淚水又抽噎道：“小女卻有所牽掛。”
那君上立馬誇張地大呼小叫道：“哎呀呀，小妞你可別哭，本君上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一見就頭暈，滿天都是小星星，趕緊笑，趕緊笑，求求你讓本君上再見豔陽天，有話好好說。你所牽掛何事，看本君上可不可以幫上你。”他看著我，言辭懇切地說道。
嘿，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聽他這一說，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悲情又化作水蒸氣煙消雲散去，我極力控製住自己不笑，隻低頭道：“小女本是一介凡人，家中有父母姐妹，塵緣未了，卻到了這天上，尚未堪破紅塵，卻不知何事還能再入凡塵？”我絞盡腦汁地想把這話說得帶點佛性，更顯淒涼。
“哈哈，你原來是為此事煩惱，”那天君竟笑起來：“這不難，想必離兄早有安排。”他狡黠地盯著陸離，目光灼灼。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那陸離，隻見他歎了一口氣：“你到底還是想回去。真不知那凡塵的生離死別有何好？你們為何都願意去體驗那愁苦？”他悠悠地望著遠方說道。
“天上自然很好，可人間更適合我。”我低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