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君少卿習慣的想將顧新然放在後排座上,可是,顧新然一臉倔強的抓在君少卿身上,說什麼也不肯下來。
君少卿無奈一笑,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在看到顧新然微微閃動的眼角時,心下明白了幾分,不由,嘴角上揚,笑如春風。
不過一個轉身,便將顧新然穩穩的安放在副駕駛位上。
有多久了?自己沒有坐過這個位置了?坐下來後,顧新然神色微微迷離了幾分,所有的想法,都掩藏在那雙好看的眉眼之後。
不是沒想過,重新去接受這個座位,可是,到底還是缺少了勇氣。
有時候,哪怕是看到這個座位,一年多以前,那些記憶裏的夢魘,有如甩不掉的鬼魅一樣,癡癡的就纏了上來。
心裏本能排斥,隻是今天,在那種已經近乎絕望的情況下,君少卿如溫暖的陽光一般,毫無征兆的就闖了進來。
那時候,顧新然就明白,自己在明明絕望的情況下,卻依然可以假裝那般從容,不過是因為自己心底始終相信,君少卿會來救自己,而且是一定會。
那樣的篤定,需要多少信任,顧新然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等的那個人,恰好在她需要的時候來了,那麼,她便願意把自己以後的人生,小心而又謹慎的交在他手裏。
餘生與君度,顛沛也從容。
大概說的就是顧新然此時心裏的真實想法吧。
所以,她想讓自己重新去接受那些,排斥了很久的東西,拒絕了很久的人。想到這裏,顧新然微微側了側頭,看向了正在認真開車的君少卿。
此時的君少卿,一臉笑意,有如,此時窗外細細灑進車裏,溫暖的陽光,帶著幾多溫暖,幾多光亮,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顧新然恍惚的覺得,自己從此以後的人生,也有如此時君少卿的微笑一般,絢麗,明媚,不染塵埃。
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優秀,如此小心翼翼的嗬護著自己,顧新然,知足了。
怕自己一直盯著看,會打擾到君少卿,顧新然不過幾個瞬間,就把頭歪向了車窗外。
除夕夜下的幾場雪,還沒有完全化完,不經意的某個角落,就還有點點雪白,雖然已經布滿塵埃,卻依然不減驕傲的風姿,有如,自己身邊坐的這個人。
正在開車的君少卿到是沒有顧新然這些心思,自己再厲害,也不能一邊開車,一邊溜號。
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車上還有一個他在乎的顧新然,還有一個曾經因為車禍,而被噩夢纏身的顧新然,所以,這一路,君少卿幾乎是沒有心思的,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這麼久以來,他從沒像現在這樣,小心而又認真的在開車。
她在,他便安心,她在,他才小心翼翼。
車在君少卿自己的別墅前停了下來,下車之前,君少卿神色微微晃了晃,帶著幾分不確定的看向顧新然,許久之後,這才小心的開口“要不,先去我這裏,你這個樣子,我怕顧伯母會擔心。”
這話說完,君少卿麵上的神色現了幾分不自然,就在他說顧伯母的時候,差點習慣性的說成了丈母娘,以至於,改口的時候,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正在對著窗外發呆的顧新然自然沒發覺到君少卿的異常,靜靜的看了君少卿一眼後,輕輕的點了下頭。
一瞬間,君少卿笑如春風,連天地都為之失色。
待君少卿將顧新然抱到自己別墅的沙發裏的時候,顧新然這才細細的打量君少卿口中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