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的空間中醒來,四周一片寂靜。不知已沉睡了多久,也不知已在此多久。
周遭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環境、屋內是一片破敗的狼籍,眼前一片陰森、耳邊完全寂靜。我呼喊了幾下,沒有人聽見我,沒有人回應我。我這是在哪裏?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裏??腦子裏空空的,總覺得有一段記憶在眼前一閃一閃,好像能馬上能回想起來,但又……始終抓不住它。
驚恐之下,本能驅使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求生。在如此一個黑暗陌生的環境中,欲求生除非得到幫助,我穿過一間間空寂的房間,摸索中搜尋著能帶給我希望的光明。
沒有同伴,這裏的空氣太孤寂了。
終於,在陰暗的樓道裏四處摸索許久之後,我在一間房間門後的角落裏,找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情侶的模樣。他們正躲在那裏,渾身瑟瑟發抖,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場麵及其詭異……我剛定下的心立即又是一緊。
他們為什麼要躲藏?他們在害怕什麼??他們為什麼連細微的聲音都不敢發出???
“這是哪裏??我們為什麼會在此地??”我想從他們那裏了解發生的一切。
他們一定曾受到很大的驚嚇,絲毫不願信任我,還是畏縮在角落,不敢出聲。我慢慢走過去,他們則馬上像見到鬼一樣的拚命向角落裏退縮……害的我也嚇了一跳,不敢再靠近半步。
我無法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丁點有用的信息,心中反倒是生出了更大的迷茫和不安: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件??我不願去想,更不敢去想。
我隻能獨自離開了那倆人的房間,繼續我的毫無頭緒和無方向感地搜索,不久,一串奇怪的聲響出現在我前方。有人!我稍微停頓了一下,突然感覺希望來到了,便激動無比地向那邊衝去。
但我實在太大意了,隻道是找到了同伴、找到了希望,而並沒有意識到正在將自己送往前方的危機之地。跑到“希望”麵前的我,隻能呆呆地驚在一旁:陰暗的角落,兩個西裝革履的墨鏡光頭正在殘忍的孽待一個體無完膚的可憐人。
那個可憐的家夥渾身是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否氣息尚存。
看那兩位黑衣男的一身裝束,很顯然是混組織的,不是黑道殺手、便是政府特工。不過在我眼裏,此兩種人沒有什麼區別,因為他們都是名副其實的殺人專家,地上那位便是他們剛才的傑作。現在我窺到了他們的秘密,估計也將會麵臨和地上那位同樣的下場。
我的出現驚動了他們倆,於是那兩對墨鏡後的陰冷目光馬上從那個行將要死、或已經掛掉的人身上移開,轉而將我籠罩起來。兩人右手都不約而同向衣內腋下摸去,不出所料的話那裏有一把擦的錚光發亮的銀色手槍。
猜測完全靠譜!他們掏出了槍,習慣性的“哢嚓”一聲上了膛。
“被他看到了。”其中一位陰沉地說。
“嗯。”另一位好像在和身邊的同伴答話,又好像自言自語。說話之間,兩個人絲毫不做目光上的交流。這完全是搭檔久了形成絕對默契的表現!江湖老手的象征!
果然,簡短的似交談又不像交談的對話後,兩把槍幾乎同時閃電般舉起,指向了我的心髒。
“我可以轉身逃脫嗎?”我白費力氣的問了一下自己,因為下一秒,我的死期便來到了。轉身與否,隻能決定子彈是打在我的前胸、或是後背。逃?……感覺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一刻,時間好像將要停了下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等著下個已經決定好了的一秒的到來,那個“我被殺、光頭們完成任務,走人”的下一秒。誰也不會去在意,現在的這一秒鍾裏會發生什麼。平常時刻哪來那麼多奇跡,有也隻不過是發生在小說裏的情節……
但就是在那一秒,那個躺在地上的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看似將死的人,卻突然以閃電般的速度一躍而起!從背後撲倒了其中一個光頭!!然後嘶叫著、狂啃起來!!!展開自己血腥的複仇。
被撲倒的光頭立刻血流滿麵,隨之就是他殺豬般大叫。另一個光頭大駭,罵了句“該死”,就將注意力暫時從我這挪開,轉過了槍口,對著咬人者瘋狂地連開數槍,絲毫不顧及會不會打中下麵的被咬者。
這一幕翻天覆地的演出的正同時,我,上一秒的主角,卻被這個下一秒的世界徹底遺忘了:咬人的光顧咬人,狂叫的光顧狂叫,開槍的光顧開槍。
而我,則反應不及,仍呆在原地!!
幾秒之後,開槍者的一夾子彈告罄,然而咬人者仍然持續著瘋狂的複仇,即使已身中數槍,包括要害,竟然如同無傷一般,仍在啃咬!!
我更是被震驚於他啃咬的目的:嗜血!瘋狂的嗜血!!無比貪婪的嗜血!!!
被咬者已快休克,翻起了白眼、渾身顫抖,喉嚨被氣管中湧進來的血堵住,叫不出聲了。但他扭曲的臉上仍帶著一絲心有不甘的傲氣,一隻顫微微的手向後腰摸去,我看得清清楚楚,西裝下露出的,是一排手雷!!那正是他顫抖的手所伸向之目標。
而此時開槍者甩掉了廢彈夾,抓出一個新的,欲重新上彈。但他慌亂中手抖得厲害,彈夾怎麼也裝不進自己的手槍!
此時此刻,我逃生唯一一次希望到來了。我怎麼會放過它??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