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種可能:我們這次跑來,除了給人幹髒活、擦屁股之外,就是特意要拉我們來送死的?
現在我已經近距離接觸了這些死難者,我非常清楚地明白:這些病毒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而發生如此重大而可怕的泄露,也絕對不會是巧合!
像如此等級之重大事故,盡管軍方已經費勁了心力來封鎖自己的秘密,不讓其被泄露。但這樣做根本不可能完全達到目的,唯一的方法,是將知情者,全部從肉體到精神上雙重的消滅!
什麼資料都不給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沒考慮到我們會存活下來?
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被那些混蛋給出賣了!連同車上的這些人,甚至是軍方的押送病毒的便衣,所有人,隻要是接觸過這部列車、甚至靠近過它的人,統統都是在被出賣者的行列!
或者說:這到底是一起事故、還是有意為之!?也許這隻是他們臨時興起,而製造出的一場病毒活體實驗!而包括我們在內,隻要是接觸過死亡列車的人,統統都是其的活體實驗樣本!
我不敢那樣想。即使身在三百六十度多重保護的裝甲軀殼中,心裏依舊是七上八下!
我強迫自己善於聯想的那部分腦細胞,冷卻下來!趕緊回到自己的工作上去,現在不是頭腦發熱的時候!
現在基本上能確認了,這部列車上已經鐵定沒有了生還者!因為眼前的事實告訴我,如果沒有防護,血肉之軀貿然闖入此地,是絕對沒有生還可能的!
縱然在幾個小時之前,接到過它上麵發來的求救信號,但那也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還剩下幾節車廂,我氣勢不想去了……絕對不會有人能夠生還!
很悲觀、很無奈的感覺,有點像推脫責任的喪氣話。
但任何人,任何人站在我現在的這個位置,都可以下定這個判斷。你要是身臨其境,你也一樣。
我的眼前,就是地獄,有誰能夠在地獄中存活?除非他是鬼怪!
軍方肯定對此心知肚明,他們送我們過來參加什麼“救援行動”,不是要把我們賣了,就是走一下過場,糊弄糊弄外界。告訴還活著的並關注此事的人們:我們已經盡力了,我們不是沒幹事的吃白飯的。但沒有救出人來,一切都太晚了,唯一能做的隻剩下為死難者祈禱,祈禱他們靈魂得以安息……什麼什麼的屁話。
但還是要繼續向前!為了完成任務。
我已經受了太多的刺激,心情壓抑到了極點。神情木然地操作著機械艙,緩緩前行著。感覺外麵是一口大棺材,我呆得這個狹小空間,就是一副小棺材。而呆在棺材裏的,隻有死人,我就是一個死人……和一大堆死人,一起呆在一口口大棺材裏。
終於,在我即將因為壓抑而要崩潰的前一秒,支援部隊到了。
我一節車廂、一節車廂的逐次排查危險、查找毒氣泄露源頭。每確認完畢其中一節,後麵就有全副武裝的隊員們跟進,他們是按計劃進入的第二梯隊人員,負責處理車廂內的有毒氣體、以及清理走屍體。
全身上下厚重的防護,讓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具機器人。
原本陰氣重重的車廂終於開始顯得有點熱鬧起來,原本一片死寂的耳邊,終於響起了一些人類活動的聲音。有同伴在附近,孤獨感少了許多,心裏很是安慰。
我的心,重新安定了下來,可以舒緩了一口氣,專致著朝向前繼續。
病毒的泄露源仍在前方!
檢查了許多節車廂後,偵測到的空氣中毒氣強度還在增加,越往前越是如此。
也說明源頭已經離我很近很近了!我要加倍小心!
終於!
車載報警器突然間發出劇烈的爆響,偵測到了毒氣濃度值短時間內的指數倍上漲!毒源就在附近!
我小心翼翼地操作著機械艙,四處移動著傳感器,一點一點地搜索者濃度最高值的精確位置,第一階段的攻堅戰終於要接近收工。
我這這邊的情況通過電視通訊,無延時地上報告給了設在外部的指揮中心。所以支援部隊馬上就跟上。
不一會兒,有一隊比之剛才渾身上下包裹地更加嚴實的特戰隊員,擠入了我所在的車廂。厚重的裝備,讓他們看上去像宇航員那般。
於此同時,病毒氣體的泄露源也終於被找到!
真相有些驚人!
毒源並不是車體結構、也不是某種容器、更不是任何旅行包或手提箱,而是人!
是人體!
確切說現在是具屍體!現在已經絕對是一副死屍了!當然幾個小時之前應該還是活蹦亂跳的。
他的死狀同樣恐怖,好像是身體內部被安了微型爆炸物,從內部起爆,巨大的內壓徹底粉碎了其五髒六腑,肚子上開了一個巨口,血肉模糊的不能分辨到底是內髒還是脂肪還是其他什麼的糊狀物,夾雜著體液、內髒中的食物殘渣和攪在一起的亂七八遭的斷成無數截的腸子,流出在傷口外。
爆炸時的內壓還沿著血脈一直作用到了他的頭部。他的嘴巴中,拖出著一大攤內髒,是巨大的內壓從食道中擠出的!耳朵、鼻子裏流出這大量的腦漿,看起來大腦已經被爆炸衝擊的徹底毀壞、碎散了!甚至眼球也被爆了出了來!被血管拖住了,掛在血紅的眼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