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使走到大堂時,大堂裏的氛圍已經很凝結了,三班人馬都已經不大對付了。兩位匪首雖然臉上很平靜,但是很顯然已經平靜到過分了。
往椅子上一坐,白使臉上帶著笑意:“最近山裏事情有些多,秦爺走了,所以在下請來二位,共襄這幾片山的大事。”
不等白使說完,鷹頭已經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鷹頭這位爺,四十多歲了,人如其名,眼神犀利如鷹隼,臉上一個鷹鉤鼻,給人一種狡詐又陰險的感覺。
“秦巨白這廢物活著也是個笑話,死了也就死了,他做山匪簡直是侮辱了老祖宗!你們這些破事老子沒興趣,說說官府剿匪的事。”
鷹頭開門見山的說著,蝗首也點頭附和道:“山裏平靜了這麼久,從沒聽到什麼風聲,洗山?姓白的,別誆我們。”
蝗首嘴巴就沒停過,一直磕著鹽胡豆。誰都知道他肩上隨時掛著褡褳,但沒人知道裏麵是帶著家夥,還是全裝著鹹胡豆。
磕完手中最後一粒胡豆,蝗首捏了捏壯碩的手臂,虎臉一沉:“你們青城落山虎現在沒了虎頭,猶如喪家之犬。若是敢消遣老子,或是耍了什麼伎倆,不等官府洗山,老子先洗了你這座山。”
白使柔和的臉色閃過一絲陰厲,笑容卻更加燦爛。他嗬嗬怪笑了一聲:“二位誰敢說能拚過秦爺?憑秦爺的身手都殞了命,你們可知這次來的是誰?我們落山虎不沾手軍火,實力最薄弱,所以落山虎成了官府剿匪的第一站,這些個朝廷鷹犬!賊種哦。”
鷹頭和蝗首四目相對,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時局,看到對方眼裏的疑惑,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鷹頭抬起頭,臉色鐵青:“證據呢?若是剿匪,為何你這青城的落山虎都還活得好好的。”
蝗首招了招手,身旁的一個夥計機靈的提過一個袋子,蝗首伸手抓了一大把豆子繼續嗑著,也不說話。
“秦爺沒了一隻手掌,右手的手掌。”
白使聲音平淡的說道。
聽到白使這古怪的回答,鷹頭很顯然不太明白,這算什麼證據?可是相比鷹頭的無知,蝗首的反應就太大了。
他正往嘴裏送豆子的手狠狠一顫,眼睛慢慢睜大,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半晌,他裂開大嘴,滿嘴的豆渣噴得到處都是:“他媽媽的!扶道社?”
白使狠狠冷笑一聲:“看來蝗蟲兒還沒被豬油蒙了心,這些年你們過得太安穩了!都快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一把將胡豆塞進嘴裏,蝗首扭頭對著鷹頭嘟囔著:“老鷹,他媽媽的,大問題了!一不小心,這次真的就要黑了!”
白使站了起來,一臉玩味的模樣:“就你倆的罪狀,怕是砍十回腦袋都不嫌過,秦爺都被殺了,二位還是多多思量。扶道社的那個爛賊還在青城,蝗首你懂得怎麼做。”
白使這個人,他永遠都能笑到最後的。無論一開始處於怎樣的下風,但他總能在最後翻盤,讓別人望著他的屁股思考。
跨出大堂門口,白使臉上突然閃過一縷陰毒,他慢慢扭過頭:“對了,蝗蟲子,鷹爺這樣的人還是少打交道,他已經老了。哈哈哈哈!”
白使放肆的大笑著走了。
他這麼說鷹頭,並不是想貶低鷹頭,他隻是想……玩死鷹頭,而且……他也想玩死蝗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