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草五郎麵露微笑,聲音很輕柔:“在下這就去請來組長,盡快完成與杜澈君的交接,杜澈君稍等片刻。”
杜澈隨意的點了點頭,眼睛卻在四處巡視,眼前這個修建於山體內部的實驗室極大,各種精密的儀器排列整齊閃爍著信號,手臂粗的電纜從山體裏延伸在各個方位。四個獨立的巨大房間,其中一個裝滿了人體,其餘房間的還不知道有什麼古怪。
“杜澈君這邊請。”
一個黑衣壯漢走到杜澈跟前,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杜澈跟著黑衣人繞了幾條路,最後進了一個小房間,這個房間和外麵通道兩旁的房間一樣,裏麵就一架軍用鐵絲床,一張書桌。房間裏沒有窗口,就像牢房,封閉的空間會讓人逐漸煩躁,杜澈坐在鋼絲床上卷了一支不死青,深深吸了一口。
枯燥的等待讓杜澈很不耐煩,他無趣的翻弄著被單,不經意間,一張照片滑了出來。捏起照片,照片的顏色早已經發黃,但是很幹淨,保存得很好。
照片裏是一個女人,很端莊的模樣,麵容很恬靜,嘴角有一絲微笑,但是看著很牽強。
“原來這些玩意兒也有家人啊,我還以為都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呢!”
杜澈冷笑一聲,將照片塞進了枕頭下,再次百無聊賴的四次瞎看。
突然,杜澈的目光透過門上的探口望著對麵上了鎖的房間,燈光昏暗,看不清楚,漆黑的瞳孔猛地撐大,封閉的房間裏,杜澈的眼睛亮著野獸般尖銳的光。
對麵上了鎖的房間裏關著兩個人,排泄物和破碎的衣物到處都是,邋遢不堪,地上都是碎骨和血痂,一個人被鐵鏈拴著,四肢被鎖住,傷痕累累,另一個人同樣是遍體鱗傷,但他沒被鎖著,他手上舉著一柄小刀,麵孔上沒有多少人類的神情,一刀一刀從被鎖著的人身上割下肉,再喂進自己嘴裏。
杜澈眼眶跳了跳,那兩人的服飾都是泥腿子的打扮,好像是山下村子的村民。拿刀割肉的人似乎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人了,隻是舉刀剮著同類的肉,然後喂進自己嘴裏,被剮的人似乎也不認為自己還活著,血肉橫飛都沒有叫嚷過,雙眼死氣沉沉的望著前方。
清朝末年時,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到處都在打仗,加上天災頻發,地裏長不出吃食,同時還爆發瘟疫,死了太多人,人們沒吃的就吃人,路上那些結伴逃荒的同伴,經常是餓斃的人才倒下,後麵就被同伴分食。
書麵的記載雖然閱著誅心,但是過後也就能忘卻,但是當眼前的這一幕上演過後,杜澈才是真的心寒。人沒了人性,僅僅也隻是過度進化後的畜生罷了。
就在杜澈失神恍惚的時候,外麵響起來敲門聲,淺草五郎捏著幾張紙走了進來。
“抱歉抱歉,讓杜澈君久候了。您也知道,霧走了,我們就會帶人巡一遍遠山,今天組長帶人巡山去了,由我負責完成此次交接。”
淺草五郎笑吟吟的伸出手,把幾張紙推到杜澈麵前。
緩過神來,杜澈的眼神慢慢冷得嚇人,遠山之中的秘密如果就靠兩片紙便能說清楚,那遠山會值得日本人百年經營?
非常迅速的掃過兩張紙,杜澈開始思量起來,紙上完整的敘述了遠山的古怪,遠山就像是世界的一個意外,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是它會在不確定的時間消失,沒有任何科學依據,就是這樣毫無理由的消失,從外界根本找不到進山的路,山裏的人順著來時的路也走不出去。
杜澈從村子裏的水井進入遠山很容易,那是因為遠山裏的日本人發現遠山中的人又開始往外流了,跟著水流便能出山,成功走出遠山的日本人才給了杜澈消息。遠山裏的水如果沒往外流,就算杜澈把村口的水井炸上天,他也隻是能看到一股地下水,永遠也進不了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