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手,王一半幾乎在瞬間提起膝蓋往後頂去,此時回頭意義不大,給予對方重創才是當務之急。
可是王一半忘記了自己是在水裏,水的阻力化去了他大部分力道,他的攻勢難有建樹,自己應該又要挨打了。
王一半心頭微涼,趕緊咬緊牙關,聳起肩頭,全身的肌肉都調動起來,這樣可以減免疼痛。
可是王一半膝蓋過處,水中卻一聲脆響,一條被水都快泡爛的慘白手臂被他頂斷了,斷肢裏的骨頭都已經泛黃……
王一半記得這隻手,這是怪魚肚子裏那人的手,他的手怎麼會擒住自己的手腕!
趕緊扭過頭,望著都快被自己分屍的怪魚,果然,魚肚子裏的人出來了,那個被充當實驗體的人沒死……他還活著!
那人整個身子早已經被水泡得不成人形,怪魚被王一半剖開後,人就滑出了魚肚子,慘白的人體掛在魚身上,就像怪魚的內髒飄在水裏。
活生生的人,胸腔裏卻縫著魚鰓,然後半死不死的被泡在水裏,這就是日本人的傑作。王一半冷冽一笑,難怪自己下水後青木幾乎就不說話了,開口就一個勁讓自己上岸,不要和怪魚打交道。
原來他也知道日本人做的這些喪盡天良,毫無人性的事,可他卻還想保留些許遮羞布!
那具慘白的人體緩緩飄在水中,身子幾乎不動,但是臉上卻有變化,隻是那臉的模樣不能形容。王一半冷漠的盯著實驗體的臉,他的嘴在張張合合,通過唇語,王一半知道他在說什麼。
“救救我。”
王一半很長時間都沒動,就直直的盯著那人,看他嘴巴不停張開又合上,反複的求救。幾分鍾後,王一半深深吐了一口氣,舉起二十響對著實驗體的腦袋就開槍,一連打了十幾槍,然後再也不往那邊看一眼,轉身往岸上遊去。
遊到水潭子的入口,王一半吃力的爬了上去,如今水潭子的顏色略微渾濁,隱約能看到血跡和遊動的魚鰭。
“我不管這山裏還有多少實驗室,總之,不要再讓我看到,咱們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王一半爬上幹岸上後,第一件事就是對青木發出忠告,然後從腰間掏出不死青,沒有紙可以卷煙卷,就把煙絲放在嘴裏嚼。
和王一半料想的一樣,青木沒有任何的回答。
把濕衣服脫了下來,也不管身子上那些猙獰的傷口,王一半無力的躺在水潭子邊的水泥地上。
“彈藥不多了,也沒有吃食,咱們什麼時候過麵前這道鐵柵欄?”
王一半就像在說夢話一樣,閉著眼睛嘟囔著。
青木川一的聲音適時的響起,那股難以自持的激動再次浮現。“再過十二個小時,咱們就進去,這些時間足夠杜澈召集人馬,再攜帶裝備進入遠山。”
王一半沒有了回應,沒心沒肺的就躺下睡覺,極大的體力消耗,再加上連續的失血,王一半覺得現在還能做的事就隻有睡覺了。
…………
王一半昏死了過去,這一覺差點睡死了他。完全不覺得寒冷,也沒有丁點疼痛,水泥地麵仿佛是張溫暖的大床,令他不想醒。
隨著鐵柵欄的那一邊聲音越來越大,通道裏光亮越發輝煌,熱鬧的聲音攪了王一半的清夢,王一半十分惱怒的睜開眼睛。
他聽到了淺草五郎的聲音!
“老子現在就要過去。”
王一半不理會青木約定的時間,從地上爬起了,然後躍過水潭子,立在了黝黑柵欄前。這道柵欄不知道是防範什麼東西的,但肯定防不住人,縫隙很大,王一半身體瘦弱,很容易就從中穿了過去。
跨出柵欄,到達地下通道的另一邊,溫暖的燈光襲來,王一半渾身舒坦。通道兩側的小房間不多,一眼就能全部看完,估計十來個,長長的通道在這裏便是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