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信了。江蘺微微舒了一口氣，輕聲應道：“是。”
江蘺抬了頭偷偷覷了青雪女官一眼，又裝作恭敬的行了一禮繞過女官走過去，並沒有看見女官看見她的臉容時麵上閃過的驚詫。
青雪女官回身看了看江蘺的背影，麵色微沉，思索了一下，卻還是決定先繼續自己的任務，向著南柯水鏡走去。
江蘺安安分分的走了好長一截，眼光盯著一棵樹很是不爽。待到了那棵樹附近，她拔下簪子變成劍的模樣就跳到樹後麵，對著墨染一陣亂砍，直追得他上躥下跳，好一會兒才消停。她倒也不怕傷著墨染，這柄劍還是似乎對墨染還是有些好感的，放水放得厲害，她若是拿著風吟砍他，和拿著沒開刃的木劍砍多半是沒太大差別的。
江蘺收回了劍，冷哼了一聲：“你說也不說一聲就將我推出去，自己卻躲在一旁，這是個什麼意思？”
“那不是……情況緊急麼？”墨染眨眨銀灰色的眼睛，“青雪女官走得雖慢，我們確實繞了好長一段路的，時間緊張得很，哪有那些個功夫跟你解釋。不過，剛剛青雪女官盤子裏是什麼你應該看見了吧？”
這麼一提，江蘺倒是記起自己的初衷來了：“啊……天後居然將雪蓮果送給了敘蘭……這東西雖然對於天後來說並不算太稀罕也沒什麼用，一般的仙子卻是想要都沒有的。以敘蘭這個位置，吃下去可是大補……毓雅天後居然舍得拿這招待敘蘭？我還以為她很不待見敘蘭呢！”
“天後不待見敘蘭，這點是肯定的。”墨染點點頭，“事情也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方才那小童不是說青雪常常來送東西？”
“你是說……”江蘺訝異了一下，繼而眸光深邃了起來，“天後想拿這些奇珍異果撐死敘蘭？”
江蘺這般的說法有些誇張了，然而這些東西吃得多了，確乎並不是一件好事。一般的小仙子難以嚐到，也隻以為吃得越多越好，卻不知萬事都是有一個度的。
這些東西對於長風師父來說也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弄得到的，他卻甚少拿出來，隻讓她與慕語安安分分的學習，不要惦記其他的捷徑。原因，也不過是因為仙力雖然可以通過外界來提升，境界卻是需要自己領悟的。境界高於仙法對於仙家來說或許還有有些益處的，然而若是仙力原高於境界卻是一件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容器的質地太過脆弱，是承受不了太多的重量的。一味的往裏麵填裝東西，隻怕最後會連容器本身都會碎裂。
敘蘭在天庭呆得日子畢竟還是太短了，又沒有一個高階的仙人會事事提點著她，怕是不明白這其間的利害關係。天後賜她這些東西，隻怕她多半會照單全收，也難怪她這麼快就能晉升了。
隻是，看天後這樣子，敘蘭怕是沒那麼容易稱心如意。
江蘺看著遠處南柯水鏡明亮光潔的湖麵，內心複雜之極。以她在夢中所見，慕語的死與敘蘭多半是脫不了幹係的，她原是應該快意，然而實際上她情緒裏更多的成分，卻是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