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北比亞山脈的第一夜,負責守夜的是被眾人防備著的申奎和腳傷未愈的璃。她們還沒有走入北比亞山脈的腹地,所以第一個夜裏的危險並沒有多少。讓申奎和璃守第一夜,也是奇拉和蘭細心討論後的成果。
氣溫如深秋,讓擼起衣袖的手臂起慢了小疙瘩。倚著山石的璃,撇撇嘴,把袖子重新的放了下來。抬眼看了看火堆的對麵一副如老僧入定的申奎,她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月光下泛著銀光的白發,淩亂卻不失風度的掩著前額。冷漠卻英氣非凡的眉眼,仿佛折射著月華的皮膚,不得不承認,申奎·雪的確是個很能讓人著迷的男人。
錫澤·明——錫澤·暝………雪…血,申奎·雪——申奎·血,他恐怕是血族吧。也隻有血族的人能有這麼有資本的外貌了。
看著申奎,璃不由得一陣迷茫。錫澤的身份暴露了,同是來曆不明的申奎身份不難猜到,所有神紋繼承者的生命都可以說是握在奇拉的手裏,他難道就不怕奇拉動手?又或者他的實力,足夠讓人放心?奇拉為什麼不動手,偏偏要留這樣的一個不定因素在身邊?!
肩膀上的溫度,讓璃驚得回了神。火鬥氣習慣性的運起,立掌成刀。
“是我。”背著光的人影看不清容貌,璃隻看到了那雙帶著淡淡不悅的褐色眼眸。
“幹嘛突然在後麵拍我肩膀,嚇死人啊你!”璃用力的甩開被握緊的手腕。
“藥劑弄好了,喝下這個你的腳很快就能痊愈的。”蒼浩伸手遞來一支淡粉色的藥劑。申奎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
“你真當我是白癡?!我說了不喝的,留著吧。”璃沒有去接,隻是擰頭,視線又從新的回到了申奎的身上。璃的的態度讓蒼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時間已經過去將近半個月了,這腳傷雖然不是什麼大毛病,可是也實在不怎麼方便,就是去個方便都得讓人幫著,他實在搞不懂她為什麼就是受盡折騰也堅決不碰奇拉的血。
‘蒼浩,用我的血入藥吧,你騙璃喝下去就好了。’
‘她不是死活都不肯喝你的血嗎?!’
‘因為她把我當做是朋友,而不是可以利用的無關緊要的人。其實她的心思很單純,隻是笨拙的堅持著她認為對的事而已。’
‘那你…’
‘她把我當摯友,我又何嚐不是。她愛折騰自己,可我卻不喜歡看她折騰自己。’
‘好吧…’
‘麻煩你了。最好讓她當著申奎的麵喝下去,蘭會在暗處看著的。’
‘怎麼?!…’
‘這是蘭的主意,也是我的主意,申奎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能讓璃快點恢複,也能確定些東西,一舉兩得的事,幹嘛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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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一滴而已,已經稀釋了,還加了其他的草藥。是奇拉讓我拿來的。”蒼浩已經托著手裏的藥劑,一瞬不瞬的看著璃。
聽到‘奇拉’二字的璃歎了口氣,沉默許久後,她還是接過了藥劑:“謝謝。”她從那時開始便已經把奇拉當做了一生的對手,老是在對手麵前失氣度還真沒用,既然是她的一翻心意,那還矯情個屁?!
淡粉色的藥劑在火光的映照下閃著肉眼難以覺察的銀光。看了看火堆對麵的申奎,璃默不作神的仰頭喝下了藥劑。
對血的氣味非常熟悉的血族…
蘭與奇拉守在帳篷裏,隻是那頑皮的山風將帳篷的布簾挑開了一角。璃擰開藥劑的塞子時,猶如老曾入定的申奎,那英氣非凡的眉果然微不可及的動了動…
新月般的笑眼眯起,蘭默不作聲的收回發動著風言的精神力。纖細的手指觸及奇拉的手心,不輕不重的寫下兩字——‘血族’。
而正在閉眼假寐的申奎,雖然全身放鬆,表麵平靜無波。可心中已經驚濤駭浪。他聞到了血的味道!而且那味道極其的香甜,讓他差點就不可自製的睜開了眼睛。心裏暗自猜想,那帶著血味的藥劑肯定和璃,蒼浩,還有奇拉有關,不對,這血絕對不是璃的,那就剩下兩個人,蒼浩和奇拉?!到底是誰?!那樣特殊而美味的血液...
橙紅色的太陽把地平線燒得火紅,正在淺度冥想的奇拉睜開了眼,已經熄滅的火堆冒著青煙,坐在她對麵的申奎也睜開了眼。兩人都沒有做聲,隻是無聲的對望。
最先從帳篷裏出來的蒼浩,然後是柏麗。璃回頭看了柏麗一眼道:“我餓了,該吃早飯了。”蒼浩衝璃點點頭後,而柏麗則不削的笑了笑,素手一揚,小瀑布便輕輕的掀起一條水簾,她頭也不回的梳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