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清脆的一聲碎裂聲，讓靜默的眾人全都一震。
“師兄，碎了，師父會不會罵我？”她手拿已經碎成兩半的鐵盤蹙眉道。
這句話讓穆雲軒好似回到了六年前在山上的日子，他們總是闖禍，不是把師父的這個寶貝弄壞了，就是把哪個古董摔碎了。穆雲軒撫摸著她的長發，溫柔道：“不會，師父怎麼會罵你哪？這隻是個破玩意而已。”可是在不經意之間，眼角的淚水已經落了下來，滴答一聲，落在如雪的臉上。
如雪甜甜一笑，似乎有一絲的嘲笑，慢是鮮血的雙手輕撫上穆雲軒的臉，“師兄，師妹第一次見你流淚哪？”
“師妹。你看錯了。那隻是風迷了眼而已。”穆雲軒輕抓住如雪撫在臉上的手。“師妹，師兄帶你回家，好不好？”
“恩。”如雪點點頭，微微一笑道：“師兄背我。”
轟隆……驚雷響起，剛剛鎮定的眾人，心中一緊。嘩啦啦……與此同時傾盆大雨頃刻而下，雨水混著血水，衝刷著城牆，衝刷著已經暗紅色的地麵，仿佛要把這世間的戰爭的罪證全都消滅幹淨。
如雪靠在穆雲軒的背上，伸出雙手，眼目閃著純潔的光芒，臉帶純真的笑意。“師兄……下……咳咳……下雨了……。真好……”
穆雲軒臉上已經分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了，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師兄……雪兒……好累……”說完軟綿綿的倒在穆雲軒寬厚的肩上。側頭注視著金天傲。
雨水把眾人全都淋的濕透，可沒有一個人動彈一步。隻是靜靜的注視著他們。
忽然她伸出手，費力的擠出一個字，“傲……”
金天傲抬頭凝望她一眼，起身抓住已經被雨水衝刷幹淨的小手。
嘩啦……一陣閃電劃過，她那因為流血過多而蒼白的小臉浮著眷眷的自嘲道：“此刻……雪兒……咳咳……才……知道……”
“不……不論你……。是……何……身份……咳咳……隻要我……是……堰如……雪……此生就……注定……無緣……偏偏……自己……”偏偏自己太執著。
金天傲紅著眼，心痛不已，咬住牙道：“你死了就真的無緣了。”
如雪淡淡一笑，那雙執迷的雙眼閃爍出了微弱的亮光，眼前的人已經看不出了五官，可她能清楚的看清楚他的眼神，裏麵有不舍，心痛，那樣專注的看著她。
“就要結束了嗎？”此時的她就像回光返照般。眼裏閃著奇異的光芒，微微的歎息一聲，淡淡道：“不過真的……很開心……。能夠遇見你……此生……無悔……”
“師妹……”穆雲軒努力的側過頭來，堅定道：“一定沒事的，相信師兄。”
眼神黯淡下來，似乎已經用了全力說道：“但願……下輩子……能……投身……男兒身……”說完已經軟軟的倒在了穆雲軒的肩上。
“雪兒……不要……不要離開傲，你不要死……你不能死……”金天傲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心頭眼眶同時酸痛，終忍不住流下了滾燙的淚珠，一滴一滴，滴在她的手上，那熱度慢慢的沁進了她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