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漪嬌生慣養,冬日喜歡賴床,玉娉婷匆匆趕到宮裏,她不過剛剛睡起,臉上還帶著薄薄的一抹紅暈,嬌懶雍容,麗色傾城。一把緞子般烏黑閃亮的青絲直垂到腰下,身後的宮女小心翼翼地為她梳理長發。
玉娉婷心裏略有些嫉妒,便是女人她也不禁被喬雪漪的這份容顏給傾倒,更何況是男人。她走到跟前,笑著彎下腰:“給娘娘請安。”
喬雪漪一看玉娉婷的臉色,便知道她有事要說,於是喝退了宮女,隻留下心腹侍女芙蓉一人在旁侍候。
她笑吟吟道:“你是來探聽消息的吧。皇上將成熙王逐出京城,沒有旨意不得入京。”
玉娉婷並不是來探聽消息的,但聽到這個結果,很是失望,“我還以為責罰地更嚴厲一些。”
喬雪漪笑著歎了口氣:“誰讓皇上他老人家心裏一直有個疙瘩呢。”她看了看玉娉婷的肚子,笑道:“若是快,成親半個月便有喜信了。”
玉娉婷麵色陰鬱,緩緩道:“表姐恐怕要失望了,成熙王居然買通了我身邊的一個丫鬟,在合巹酒裏下了藥,我恐怕一時半會無法有孕。”
喬雪漪一怔,當即問道:“可讓大夫瞧過?”
“還未曾。”玉娉婷道:“我不敢在府中請大夫,怕被人知曉。此事我拿不定主意,不知該不該讓王爺知道,所以來和表姐商議。”
她擔心耶律彥知道她無法生養,立刻便會娶幾個姬妾進門。
喬雪漪立刻扭頭對芙蓉道:“去將汪太醫叫來。”
玉娉婷不安道:“表姐,此事不可讓外人知曉。”
喬雪漪安慰的笑笑:“你放心,此人是心腹,讓他給你看看能否有轉機。”
玉娉婷咬著嘴唇,心裏恨道,我若是從此不能生養,一定要將成熙王和梅瑩碎屍萬段。
過了一刻,一位五十許的男子背著一個藥箱走了進來,正是喬雪漪在太醫院的心腹禦醫汪全。
“下官給貴妃娘娘、玉王妃請安。”
“免禮,賜座。”
“不知娘娘貴體有何不適?”
“今日請汪太醫來,是給王妃診脈。”喬雪漪也不避諱他,將玉娉婷被人下藥之事據實以告,然後問道:“請太醫看看,能有什麼法子補救,讓王妃盡快有孕。”
汪全道:“請王妃先讓下官診脈。”
玉娉婷忐忑不安地將手腕伸出來,如同刑場上等待宣判。緊張又害怕,心跳的幾乎要蹦出喉嚨。
汪全號脈之後,沉吟了片刻道:“王妃眼前的脈象來看,的確難以受孕,需要慢慢調養。”
喬雪漪立刻問道:“那最快能幾時有孕?”
汪全道:“最快恐怕也要一年之後。”
喬雪漪露出失望的神色,而玉娉婷則長舒一口氣,幸好隻是暫時不能有孕,她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從此不能生育,此後的日子該如何度過,父親又該如何的失望,想必很快就會將妹妹送到耶律彥的床上。
喬雪漪吩咐汪全:“此事不得告訴任何人。”
汪全道:“下官知曉。請娘娘放心。”
“嗯,你退下吧。”
汪全走後,喬雪漪道:“娉婷,眼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你一時不能有孕,皇上又非要親眼看到昭陽王有子嗣才肯立儲君。若是皇上突然駕崩,儲君之位懸而未決,屆時隻怕朝中又是一番爭鬥,雖然成熙王去了封地,但實力不可小覷,還是趁著皇帝活著,將儲君定下為好,以免夜長夢多。”
玉娉婷點頭:“我自然是巴不得如此。”
“眼下有兩條路,一是,給昭陽王尋兩個侍妾,二是,你宣布有喜。”
玉娉婷一驚,“懷孕怎麼作假,十月之後怎麼辦?”
“傻丫頭,你道皇上還能到那個時候麼?”喬雪漪淡淡一笑:“他這幾日已經連東西都看不清了,不過是靠著丹藥維持。汪全說他,”喬雪漪升起三個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