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步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的腰,手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慕容雪腰身一僵,卻並沒有回眸看他。
他坐在她身後,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時光從琴弦上緩緩逝去,他覺得這般靜靜守著她已是極好。
慕容雪心裏一陣酸楚,她也想起了回春醫館的那一幕春光,可惜現在卻是冬日,窗外蕭瑟凋零,物是人非,她已不複當日的心情。
她微微扭過臉,想從他懷中離開,耶律彥卻更緊地抱住了她,低頭吻著她的嘴唇。良久,他放開她的櫻唇,覺出她與往日的不同,以往他親吻她,她會如春水一般軟在他的身上,眼眸裏盛開嬌羞豔麗的花朵,而現今,他無論如何深吻,她的腰身都是硬的。
他心裏很不是滋味,越是找不回當日的感覺,他越是不甘。重新又親了下去,她這一次倒是身子都被他親軟了,他挑起她的下頜,想看她的眼睛裏是否盛開了花朵,可是她卻躲閃著不與他的目光相接。
耶律彥莫名的氣惱,心裏便蹦出來一個詞:做賊心虛。於是,忍在心裏的話,按捺不住蹦了出來。“今日許澤來了?”
慕容雪知道他一定會知曉,反問道:“他來看看我父親也不可以麼?”
他哼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根本沒見他。”
“那你還給他送東西。”
慕容雪一怔:“你派人跟蹤丁香?”
耶律彥不悅地皺起劍眉,“是保護。”
慕容雪頓時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即便他讓自己出去,身邊肯定也是圍了不少人,怎麼樣才能走脫呢?而且還有父親,丁香佩蘭,這目標也太大了些。
耶律彥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酸溜溜道:“你還想著他?”
“沒有。”
見她不承認,他越發的心裏不痛快,哼道:“到了別院的第一天就給他送東西,真是關懷備至。”
慕容雪氣道: “他為我受了傷,我關心他的安危難道不應該麼?”
“我也為你受了傷,怎麼不見你關心我?”
慕容雪歎道:“心上的傷看不見啊王爺。當日我的心天天都被你砍得血肉橫飛,你能看得出來麼?”
身後默然無聲。
慕容雪又道:“你還是堅強些吧。心上傷雖然難養,但不致命,你看我,如今不是好好的還活著麼?”
耶律彥默了半晌,彈了一曲《鳳求凰》。
他琴彈得極好,她自問自己比不過他。
一曲畢,他抱住她的腰,低聲在她耳邊道:“此曲如我心。”
她故作不知,問道:“這是什麼曲子?廣陵散?”
耶律彥氣結,他不信彈琴的人會不知道這首曲子。
他又談了一曲《蒹葭》,賭氣道:“此曲你總該知道。”
慕容雪裝糊塗是裝不過去了,這首曲子她在鏡湖邊彈過。
當時竹館裏住了閉月,她為情所苦,在醋海裏沉浮。正如現在,他嫉妒許澤。
耶律彥側目看著她,心道,你還裝糊塗?
不想,慕容雪幽幽歎了口氣,道:“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喬貴妃和王爺之間,的確是遡洄從之,道阻且長,不過王爺很快就會登基為帝,屆時便能在後宮和喬貴妃相守相依,不必這般苦苦思戀而不得了。”
耶律彥氣得眼前一黑,將她打橫一抱便朝著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