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雞與蛋
2003年7月8號
母雞在院子裏不斷地尋找蟲吃，方宗華從地上撿起石塊砸去，受到驚嚇母雞四處躲竄把周圍種的菜給壓倒。
“去去……”方母嗬斥著母雞。
方宗華撅著嘴看著母親。
“兒啊，你的成績不是很好，可要用功哩。我們也沒時間管你，也沒能力，你可別貪玩。我們這輩沒有知識，受盡了苦。所以傾家蕩產也要把你培養成有知識的人，兒啊，可要好好學習哩。”方母一邊用織毛衣著一邊說。
“兒啊，考的成績好娘臉上有光啊，娘這輩子沒什麼可以誇耀的，就靠你爭光了。”說著方母用嘴把線頭咬斷，在嘴裏嚼了一會，才吐出去。
方宗華在旁邊蹲著曬太陽，一邊聽一邊用手比劃著在地上寫字。
地上寫的是他前不久學會的三個字“為什麼”。方母看了一眼站起來進了屋，不久拿了一張報紙出來。指著上麵的：“BJ女大學生佳織獲得獎金……”讓方宗華看。
方宗華看得非常認真，因為一張圖片——那是一個考上大學的女學生照片，用現在的話來形容她的長相就是：美得沒朋友。非常的美，而且是那種乖乖女。難怪方宗華會如此癡迷！
方母明顯看透了孩子的心事說：“鬼孩子，你看有知識的人就是好看，你將來能給娘娶個這樣的媳婦，娘也就占盡風光了……”說著方母嘿嘿的笑了起來。
“兒呀，兒呀”方母嘴裏念叨著一邊繼續織毛衣。
後來方宗華偷偷的把那張照片從報紙上剪了下來，而且經常會瞧著照片發呆。他是打心眼裏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這讓他感覺到興奮，一股莫明的衝動總讓他走來走去或在樹上猛踢幾腳。
（夜）
農村的夜晚非常靜，可以聽見蛐蛐的鳴叫，可以看見滿天的星星和月亮，方宗華把自己蒙在被子裏，不停地想著可怕的死亡。然而在他心裏不停的在問：“我為什麼活著？”
昨天的花今天已經凋零了，顯然沒有人知道它的存。方宗華也害怕自己會突然的死去，像那些花兒。他像很多人的小時候一樣，開始擔心死亡以後的自己會不會孤零零的在地球上飄蕩，看得見世界，世界看不見自己。仰或是連世界也看不見了，自己那僅有的思想也不複存在，那是多麼的孤獨啊。
夜裏麵星光閃閃，可是無邊的星際到底哪裏是它的邊緣，死後的靈魂是不是會在漆黑的宇宙，失去引力永遠的下沉；時間是永恒的，墜落是永恒的，墜落的人誰也看不見誰，隻顧孤獨的墜落。寂寞呀寂寞。
永遠是多遠？僅有的地球毀滅了，自己的思想會怎樣？全世界的毀滅——黑洞；像一個黑洞的吞噬著一切。每一個新生兒都有他自己的思想，他們誰也不知道誰，這讓死了的人感覺到更加的孤獨。寂寞呀寂寞。
方宗華不敢看外麵的月光；月光代表著宇宙、代表著黑暗、代表著無知的恐懼和時間的永恒。蟲的鳴叫隻是把夜晚顯得更加寂靜和淒涼，同時也把生命的的短暫烘托得無疑。
寂寞呀寂寞，方宗華隻是寒怕，是害怕死亡本身還是害怕死亡的概念？他不知道，但是他還是害怕。
死亡和宇宙有關，是個神秘的概念。方宗華不敢睡，因為永恒的宇宙把鳴叫的時間顯得如此禁不起考驗，死亡的大話題隻會更加讓人痛苦。蒙在被子裏的方宗華看到的是沒有光的黑暗，黑暗讓他感覺到安慰，他隻能這樣的逃避，寂寞呀寂寞。
在這樣的環境中，他被困覺這個詞語打敗了，迷離糊塗他進入了宇宙的幻夢，滿天的星星，滿天的太陽，旋轉呀旋轉。
2003年7月9號
公雞一大早就咯咯咯的叫個不停，早起的方母也是忙得不亦樂乎。咯咯嗒，方母伸手從雞窩裏拿出母雞新下的蛋……不久便聞到了空氣中煎雞蛋的香氣。方宗華同樣醒的很早，害怕時間溜去，卻又不知道醒來做什麼。
雞蛋作為營養的早餐，平常是很難吃得到；因此方宗華是如此的小心，一點點，一點點。“美味啊，美味。什麼時候可以大口大口的吃個夠啊？”方宗華在心裏想著。
母雞的辛苦是為了一個蛋，母親同樣辛苦也是為了一個蛋裏麵孵出的孩子。“多吃點，多吃點，身體結實了才能讀好書。”方母看著孩子一點點的吃著，說到。
方宗華知道，蛋要感謝母雞，自己要感謝母親。蛋聽話了，母雞就不咯嗒咯嗒的叫，自己聽話了，母親就不會默默的流淚。很顯然方宗華是個聽話的孩子，如此的聽話，人見人愛，可是“寂寞呀寂寞，沒有人了解；害怕呀害怕，學生和老師一樣凶；時間啊時間，我想要快點長大，快點能掙錢，去孝順啊孝順。”方宗華總是這樣想。
月亮啊為什麼那麼可怕？夜為什麼總是那麼長？雨後為什麼會出現美麗的彩虹？是不是爬到山上就能夠伸手觸碰到最下麵的顏色。是不是傳說中的牛朗織女可以在彩虹橋相遇？地上的螞蟻為什麼找不到眼睛。如此幼稚，這就童年，你的，我的，他的，方宗華的。
吃飯上學玩耍睡覺，還算單調的日子總能發現些新趣。就這樣兩年過去了，方宗華從小學走到了初中……
2005年6月
方宗華閉上眼睛，考進初中。
都說時間隻是一眨眼，曾經為了逃避成長，於是不斷地眨呀眨，去證明這是個錯誤的說法。可是當我們不再逃避，發現那時候閉上眼睛的我們，再睜開已經如此的成熟。
時間如梭，除了在人們臉上刻下一道道的皺紋外，其他很少有變化。母雞還是照舊下著蛋，母親還是一樣煎著蛋，空氣中飄著一縷縷沁人的蛋香。隻是小雞變成了母雞，清新的空氣變得有那點汙濁，母親的手也因為長期的家務變得粗糙不堪。
方宗華已經到了青春期，骨骼不斷的發生著變化。方母炒雞蛋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上學了。他在夜裏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麼啊，為什麼?可是還是寂寞啊寂寞。”
是不是隻有在不斷運動的時候，才不會感覺到寂寞。不論是頭腦中的還是身體上的，不然，為什麼人要不停的思考呢？
“如果我能娶到這樣的老婆，哇塞，真是太漂亮了……”方宗華看著手裏的照片語無倫次，由此可見他對女孩的癡情。莫名的衝動讓他回到屋裏麵去看書，每看一個字他就覺得離那女孩近一些，每解一道題就覺得那女孩就是他的。
“夜裏寂寞呀寂寞，可是不怕，有了方向就不怕。為了蛋的母雞、也為了自己、對，為了她。”每每害怕時，每每困倦時，相片總是能讓他亢奮、讓他不再害怕死亡、讓他不再害怕月亮。“啊銀也似的月亮，叫我如何不想她。”方宗華自言自語。
每天做作業的時候都是看著相片完成的，“可是我做到哪一題時，才能走到她的身邊？我讀到哪一行字，她才會在我生命中出現？何時是一個頭啊。”寂寞一般的銀夜“永恒的月亮你孤獨嗎?我看見嫦娥在玉米地裏摘玉米了，嫦娥姐姐有沒有這張照片漂亮呢？玉兔跑哪裏了？”算呀算，讀呀讀，寂寞呀寂寞，方宗華看月亮發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月亮不再那麼怕人了，月亮不怕人，人不怕月亮。是愛嗎？還是情，也許是荷爾蒙，反正都在歌頌月亮，我也不妨說一句“寂寞呀寂寞！”
懵懵懂懂的日子，一眨就是三年，三年前睜開眼是一張試卷，現在睜開眼又是試卷，那三年後呢？
2008年6月（中招考試）
時間本來就是眨眼，看到什麼看不到什麼，就是它留下的痕跡，方宗華看到的是不斷長大的小雞和不斷老去的母雞，母雞下到再也不能下蛋，小雞便去接替母雞；看不到的永遠是遠方。能看到點自然的東西還是挺不錯的，有時候我們看到的隻是一麵看不見天的屋頂和走不出去的圍牆。
母雞又下蛋了。方宗華又吃上了鮮美的蛋，可是“兒啊你考試有把握嗎？”
母雞累了鑽回洞裏，母親累了不停地歎息。
雞蛋是為即將參加中招考試的方宗華準備的。他吃了這麼多年啊，依舊沒有吃個夠味——哪怕就一次。
生活這像是母雞下蛋，它一代一代的下，我們一代一代的吃——一個沒下爽，一個沒吃爽。我們要一點點，不能大口。
考試對於方宗華來說就像是畫畫。老師說中考是一顆糖果，丟了也沒關係，高考是一桶金，丟了就虧大發了。在發糖果的年代他丟了糖，卻還是理直氣壯地說：“我都答了，沒剩下一個空。糖對我來說隻會引起蛀牙，我更喜歡吃雞蛋。”
什麼都不太懂得年紀，考試就是畫畫，自己想怎麼畫就怎麼畫。丟了糖的方宗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吃到的雞蛋會越來越少，也絲毫沒有意識到那個圖片上的女孩也一步步的離他遠去。他隻是等著被生活走過，所有的東西都按計劃安排著，他樂觀的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丟了糖怎樣，我會撿一桶金子”方宗華自言自語。好學生有好學生的學校，差學生有差學生的學校，社會總會把這些問題想好，你就等著直接去接受答案。
方宗華去到了那個被稱為“沒有寂寞的”學校——因為學校有一種開放風，戀愛屢禁不止。這對“寂寞呀寂寞”的方宗華到底是不是福利，也許這是一種修行。
2008年8月15號
高中開學……
方宗華並沒有因為失去一顆糖而變得更加成熟，雖然他知道自己與別人站的是不一樣的樓層，但樓與樓之間的差距被他輕描淡寫的看作是“0”。老師說：現在所有人都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對這一點，方宗華堅信不疑，並且說一定要贏得這桶金！雖然他還不知道一桶金到底指什麼。但方宗華下了決心，他要考BJ大學。似乎一進高中人們都有了自己的目標，並不斷向人家解說。
“沒寂寞”學校果然名不虛傳。沒幾個月前還是“寂寞呀寂寞的”善男信女們，現在已經是一對對甜蜜小情侶了。但方宗華不在這個行列。方宗華似乎早就看透了愛情的謎底，認為畢業季就是分手季。他要談一個以結婚為目的戀愛，因為毛爺爺說過其他的都是耍流氓。並且方宗華還惦記著照片裏的那個女子——佳織。
明知道畢業就會分手，為什麼人們要談戀愛呢？。也許有人反駁：明知道會死，為什麼現在不死。這是兩碼事兒。
人不是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也做不到拋棄七情六欲，尤其是在身體裏的骨頭要不斷衝破緊裹著的肉體時。對異性的渴望超越了對知識的渴望，讓人們寂寞難耐。方宗華雖然有照片裏佳織的安慰，可形同虛無的東西抵不過女人成熟的身材，他曾一度將自己的理想掏空。
方宗華在自己的課本上寫滿了佳織的名字，他想現在就找到她。他留心於周圍的花花草草，不想放過任何一隻蜜蜂。可是他發現每個人都有缺點，每個人都不是他的佳織；這並沒讓他太失望，反而更加讓他堅信：美麗不在身邊，不在這個落後的小城鎮，應該在渺茫的遠方，在文明的大都市。
2008年10月23號
“啊寂寞呀，寂寞。”冰冷的月光雖然失去了死亡的恐懼，可是“孤獨的銀夜，寂寞呀寂寞。”方宗華不停地感歎著青春帶來的憂傷。
不成熟的心裏麵，方宗華還是過一天算一天的傻小子，說著讓人發笑的俏皮話，總以為日子像長江水。
今天老師問他說：為什麼你的人緣那麼好？這讓他很開心，開心的以為這樣就能在未來找到佳織。於是一整節課他都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並把書上寫滿了佳織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學習，但是被安排著走還是沒有什麼壞處，你不用去擔心考慮那些有的沒的，隻要老老實實地走就是你的職責。日子過得像初中一樣，下課就去玩，上課聽老師講課，困了就睡，餓了就吃。跟豬一樣的日子沒有什麼不好，並且很快樂。
2008年12月30號
平安夜的一個晚上，到處都是送蘋果的人。害羞的男孩們趁這個機會向自己心儀的女生或女神送去委婉的祝福；大膽的男生邀女生到操場聊天，並趁機牽住女孩兒的手。天上飛滿了孔明燈，飛滿了對愛的祝福。這讓人不禁的想起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想起沈佳宜和柯景騰。
女孩子當然也不甘示弱，向自己心目中的男神送去祝福。方宗華就收到有女生送來的蘋果，當然出於禮貌他有一一回送——其中就有一個叫小墨的女生。
小墨收到了方宗華的蘋果，這讓同寢室的人一起激動好久。她們一起陪著小墨等時間走過十二點。傻傻的小女生在鍾聲敲響十二下後許下心願，把蘋果慢慢打開。動作一步步進行，如此的正式，就像要發射神舟飛船一般不能有絲毫差錯和省略的步驟。她生怕動作快了會打破了這浪漫，褻瀆了這美好。
女孩期盼了幾個小時隻為等這一刻把對方的祝福與自己融為一體消化在血液裏。如此簡單的執著的愛，現在看來雖然很幼稚，但是不乏感人和浪漫。
結果卻讓同宿舍的女生哭笑不得，裏麵的蘋果並非完整一個。小墨看到這哭了，同宿舍的姐妹都來安慰她。
女孩們勸小墨說：“這樣的人不值得去喜歡，送就送個完整的，不送就什麼都別送。送一個一半的算什麼？！”
十二點的鍾聲還在夜空裏回蕩，天上的孔明燈已經飛到人們看不見的高度，隻有星星還在眨著眼睛陪伴那些睡不著的孩子們。一陣風吹來，夜晚顯得是如此寂靜。
2009年1月1號
昨晚的那件事在班裏吵得是沸沸揚揚，有人替小墨打抱不平找方宗華問理由。方宗華什麼也沒有回答。
上課了方宗華和小墨坐在了一起，小墨趴在桌子上還是一直的哭，方宗華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
下課的時候小墨停止了哭泣，小墨寫紙條問：你以後可以叫我數學題嗎？
方宗華在紙條上回複：當然。
小墨又寫道：那麼為什麼？
方宗華回到：youaretheappleofmyeyes，butcanonlybefriends。
小墨是英語課代表非常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然後回到：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呢？
方宗華很是認真的寫了一篇作文，上麵密密麻麻他寫著對佳織幻想出來的。他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積“真善美”於一身的人，他相信在文明的大城市裏麵一定有這樣的女孩，並且同樣在等著他。
小墨祝福他，希望他能好好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
愛情在我們生活中其實有相當大的力量，讓我們為了對方不斷地努力，一味否定早戀的家長其實真的可以讓孩子談一場充滿動力的戀愛。為了母親、為了雞蛋、為了想想中的佳織。
2009年4月10號
在整天的打鬧中，高一的生活已經接近了尾聲。每個人根據自己的優勢選擇文科或理科，方宗華無論是文科還是理科，都學的超爛，但他又想全方麵發展，便開始抱怨起來該死的選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進行選擇，全方位發展不是更適合社會？害得我麵臨抉擇的困境！”
今天老師找到方宗華談話，建議他選擇理科；很顯然方宗華沒有主意，他從來就是接受別人安排的人。方宗華是個聽話的學生，老師說什麼他都會做什麼，方宗華選了理科。
方宗華發現自己其實對理科就是大白癡，無論他怎樣的熬夜學習。
我們不也是在人生麵臨不同的抉擇嗎？其實一個錯誤的抉擇會幫助我們，更準確的找到正確的道路。
(兩個月後期末考試到來了……)
2009年6月16號
年級倒數的爛成績，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那意味著你下一年教的學費會超出很多，他不在乎成績，他隻在乎父母交出去的錢和自己吃的雞蛋。他要感恩不是嗎？而他的行為既對不起母親也對不起母雞，他吃了蛋。這讓他苦惱，甚至超過了對月亮的苦惱。他要如何做？“寂寞呀寂寞，月亮上的嫦娥你可否幫我？”方宗華自言自語。
看著這冷冰冰的分數，方宗華一夜無眠。他隻是莫名的悲傷，為那靠母雞撐起來的家。淚水打濕了枕頭，這是因為方宗華的多愁善感，還是一點點的成熟？隻是夜很靜。
（第二天早上）
2009年6月17號
“老師我要轉文科”。
方宗華把這句話在嘴裏麵說了不止有一百次，可是他一直不敢跟老師提起。他在老師的辦公室外麵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到他想起老師是不是在裏麵才停止。方宗華給老師打了一個電話，把自己的想法給老師說了一遍。老師很爽快的答應了，這讓他感到驚訝，事情竟然進行的如此順利。
這件事後，便有許多想要轉科的同學。不知道是真的學不會，還是跟風，可是都被一口拒絕了，這是後話。
（高二）
2009年8月16號
方宗華對雞蛋越來越懷念，有長時間沒吃的原因，還有作為蛋的感恩。
顯然他的父母是愛他的，不然就會把他當做累贅給拋向社會，而不是用母雞的蛋養自己的蛋。愛這個東西就是無所求，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但是愛有時候很難理解，隻有你把什麼不是愛弄清楚的時候，愛才會明了。母雞還是一天天的下蛋。
今天是交學費的日子，當方宗華看著母親把手裏的錢遞給收費處人員時，他有把錢搶回來的衝，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他感覺身體裏什麼東西一直揪著痛，尤其是看到好學生隻用交一點點的錢時。
“兒啊，要好好讀書啊。”他母親隻是說了一句話。
方宗華已經把頭低的很低……
（夜裏）
“寂寞呀寂寞，今天的月光去哪裏了，嫦娥姐姐啊，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家裏的母雞明天早上又要下蛋了，可是它知道自己的蛋何時才能被孵出雞娃嗎？蛋啊蛋，你怎麼不爭氣呢?！”方宗華躺在床上自言自語，這時候夜很靜，能聽到外邊微微的風聲。
方宗華似乎開始懂事了……
2009年9月15號
母雞呀母雞別著急，雞蛋呀雞蛋要努力。快快的快快的孵出來，母親呀母親才歡喜。青春期的骨骼在一點點的成長，像要撐破緊包著衣服的肉體。可是寂寞呀寂寞，今天的月亮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