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總是在不經意間悄悄地走近,而有些死亡,會被世人冠上一個名稱:非正常死亡。這樣的死亡往往會讓偵探和警察們絞盡腦汁去挖掘,破解背後不為人知的故事或者說陰謀。但是很多案件,卻有著神秘的特殊性,因為那些故事,卻是無比地悲哀。林岩是這麼對我說的,說著這話的時候帶著哀傷的表情,我卻不以為然,因為我一直認為,凶手沒有任何理由去殺人,不管是處於什麼樣的情況下。林岩沒有反駁,隻是淡淡地回答到,世間有太多太多的事,沒有誰可以真正地放開。
當我去整理林岩的筆記的時候,卻確確實實給了我很大的震撼,因為在他的筆記中看到了很多很多驚心動魄的故事,不好意思,忘了說了,他是一個喜歡到處遊玩的新聞記者,順便算是個偵探先生。福爾摩斯和波羅是他的偶像,從他上中學開始,就很喜歡推理,所以我一直奇怪他為什麼不報考公安大學,他說,當偵探是愛好,而不是他的業務,主要原因是有時候會比較血腥。他不像名偵探柯南,走到哪裏都會有慘劇發生,但是他確實也經曆過不少的案件,很幸運的,他的名氣也不算太小,所以偶爾可以幫上警察的忙。
這是他的筆記裏最長的一個故事,所以我把它寫出來。
這是一個很殘酷的故事,但是同樣是個很悲傷的故事,希望你有耐心慢慢地看下去。
兩年前,林岩背著他的旅行包來到中部的一個城市,旅遊,那個城市山很多,所以他選擇了爬山這種耗費體力的方式,我也從來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喜歡登山這種運動,因為據我所知,他有一點幻想症,因為他總覺得山會塌下來,可能是小時候學習《愚公移山》的時候總是背不會,被語文老師罰抄了十五遍,從此留下的陰影吧(也真的不明白以這樣的記憶力是怎麼混進偵探這麼有挑戰性的行業的)。
現在的開發商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想法去吸引遊客的注意,但是不得不說,開發商很多的想法很別具一格,讓開發商賺得盆滿缽溢。林岩來到的那個半山腰的山莊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這是個很適合吸血鬼出沒的時間點,如果有漂亮的女吸血鬼也不錯,而且半山腰的山莊外形看起來很像一個古堡,但是敲門之後,開門的既不是漂亮的吸血鬼公主,也不是長著獠牙的帥氣的吸血鬼王子,(我真的不知道,他原來還希望看到帥氣的王子,品味果然很獨特啊)而是一個普普通通中的年婦女,她打量了一下一身登山裝扮的林岩,開口就問:“有預約嗎?”預約?什麼時候國內的旅遊業也跟國際接軌了?開始搞預約了?林岩想了一下,說:“對不起,我沒有,因為我不知道要預約,事先沒有上網查過,不好意思,但是現在天黑了,我一個人不敢住荒郊野嶺,不知道貴山莊還有沒有空的客房?”有時候必須要佩服一下林岩,他是個很懂禮貌的孩子。或許是母性發揮了力量,中年婦女看著估計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林岩,雖然語氣裏還有冷冰冰的味道,但還是側身讓林岩進屋了。進屋的林岩看到四個人正圍著屋子角落的茶幾玩鬥地主,林岩笑笑,這不僅是個適合吸血鬼出沒的時間,還是個適合玩鬥地主的時間呢,出於禮貌,他向大家打了一聲招呼,沒有人理他是意料之內的事,但是很意外的,大家都很開心的向他說了“hi”,然後回過頭繼續玩著牌。看來旅遊確實很讓人放鬆,不管是來自什麼地方的人,隻要能在旅行中認識就是緣分。林岩向那個中年阿姨問了一下她給自己安排的客房號,就三步並兩步上樓,進了房間,脫掉鞋子,放下包就衝進衛生間洗澡。他一直是個愛幹淨的好孩子,除非在某些狀況下,比如說他沒有時間整理或者是懶得整理的情況(好吧,我承認,其實,這種情況是比較常見的)。
據說,洗澡,睡覺,如廁是人生中最快樂的三件事,對於林岩來說,洗澡可能是排行第一的快事。唱著歌,洗完舒舒服服的澡後,時間也不過九點四十五,林岩下樓準備和這些來自天南地北的驢友們聊聊天,看到那四個人仍然圍坐在桌邊鬥地主,決定在大廳的背麵走廊上賞賞風景,本來圍坐著的四人看見林岩,熱情地招呼他要不要一起玩,他搖搖頭:“我不會玩,你們繼續吧。”燦爛地擺出個笑臉就轉身走到了空蕩蕩的走廊上,林岩不玩鬥地主表麵上的原因是覺得鬥地主傷害智商,真正的原因是這個熱衷於推理的家夥玩鬥地主幾乎沒有贏過,在被身邊的朋友嘲笑過很多次之後,果斷地在所有的場合放棄掉這個遊戲。整個建築物呈現出一座三角鋼琴的形狀,隻有兩層樓的房屋整體卻顯出很寬闊的感覺,婉轉的三角鋼琴形狀恰到好處地交替展示著所有的美麗。站在很有歐洲皇家風格的走廊上,林岩不禁佩服起開發商。真的很有想法,因為建在半山腰的這座建築物幾乎把整座山美麗的風景盡收眼底,天氣很晴好,從山頂自然流下的潺潺的山泉水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自然的光芒,斑駁的樹影在月光的映襯下更別有一番風情,夜晚的風帶出點涼絲絲的滋味,讓處於這樣環境的林岩感覺到格外的清爽,脫離了城市喧囂的環境,在這個隻有寧靜的夜晚裏感受到的隻有一份別樣的舒服。深深吸了一口氣,靈魂霎時間也融入了暗暗的夜色裏。而且不知道是因為入秋了還是因為處於高地,蚊蟲也很少,林岩打心底裏開心起這場莫名其妙而開始的旅行。閉上眼睛享受了很久幹淨的風的氣味之後,突然玩笑心大起,學著古代文人墨客酸酸的腔調說:“美景,佳情,隻可惜沒有美人相伴。”(果然是好酸的感覺)身邊卻有一個略微蒼老而突兀的聲音說:“美人,錢財,對於消逝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呢?”林岩大吃一驚,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子在林岩身邊用惆悵的語調說到,但是眼神裏卻閃著說不清楚的睿智。他看著林岩問,“小夥子,你說呢?”林岩停頓了一下,回頭盯著倒映著月光的小溪流說:“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生命的意義不止這麼簡單,因為雖然每個人要走的路都不同,而嚐試這場生命就是一輩子的意義。就像是一列單程的火車,終點和起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沿途你所看到的風景,領悟的哲理,幫助過的人,開心的,不開心的經曆。這個就是意義。雖然有時候會遇到很多不好的事,但是不放棄就是最大的努力,所以不管生命在不在消逝,它所代表的意義並不簡單,不對嗎?”身邊的男人用驚異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林岩,然後極淡地笑了一下,說:“也許吧,你是對的,小夥子,也許你是對的,隻是有些事情你永遠不會明白,除非……。”老人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拍了拍林岩說:“小夥子,你的見解很獨到,很有思想,未來必成大器。”林岩禮貌地笑笑,並沒有回答。老人頓了一會兒,接著說:“小夥子,你相信命運嗎?”林岩不明白這個身邊的男人到底想聊什麼,不過清爽的心情倒是被破壞了,想了一會兒回答說:“不太相信。”老人爽朗地笑了起來,大聲地說:“我也一樣,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報應,命運,都是那些別有居心的人杜撰出來的,根本沒有這樣的事。命運本來就是靠自己改變的。”不知道為什麼,林岩卻突然從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冷冷的寒氣,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噤。老人微笑著伸出手:“小夥子,我很喜歡你,認識一下。”林岩禮貌地伸出手:“電視台記者,林岩。”冷風忽然掃過,老人家打了一個噴嚏,歎了口氣說:“唉,人老了就容易體質不好,還犯困,這樣,我還是先回去睡了,希望有空再聊吧。”林岩點點頭,禮貌地道了句:“晚安。”聳聳肩目送著老人腳步沉重地走回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