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爸爸。”肖傑沒料到父親會答應得這麼爽快,高興地一蹦三尺,說,“爸,馬上就要的,能不能把錢給我,我讓老師給我買去。”
“要多少,你說。”肖建偉看著兒子這麼快從憂心忡忡中走出來,答應得更幹脆了。
肖傑小心謹慎應答說:“買相機要兩千多吧,你先給兩千,不夠可以讓老師先墊上,我們回來再還上,然後去夏令營的費用是一千五百。”
“可以。”建偉起身,三兩下打開保險箱,從中拿了一疊整齊的四千元錢出來,遞給肖傑說,“你帶四千去,小心放好,別弄丟了,明天到學校就交給老師保管。”
枕頭底下壓著錢睡覺的味道真的很踏實,這一刻,肖傑似乎對父母拚命掙錢的心態有了一點點的理解,雖然肖家從來沒缺過錢,但是肖傑卻是第一次擁有這麼一大筆可以讓自己自由支配的錢。
一個安穩覺到了大天亮,陳康和紅林早早就等在樓下了,肖傑對著窗口叫到:“陳康,紅林。”看到他們抬頭,肖傑興奮地做了個OK的手勢,意在告訴他們錢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陳康見了,也很爽快回了個OK的手勢,意在轉告傑哥,他的主意已定。肖傑繼續叫道,“你們快上來吧。”
等到他兩都坐定,肖傑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昨晚上的騙局有聲有色地向他兩描繪了一遍,憧憬著美好的明天,他的心裏美滋滋的。
紅林神秘地說:“傑哥,四千元錢雖說數目不少,但為了保險起見,最好還能帶上一張卡,畢竟我們三人都是第一次去人生地不熟的遠方,萬一出個什麼意外,還能有備無患。”
說得也是,肖傑想,父母為了做生意需要,每個銀行都開著賬戶,並且每個銀行都存著錢,但是這些卡除了父親隨身帶著一張外,其他大都是放在保險箱裏的,父母也隻是在名片的背後印上這些銀行名稱及密密麻麻的賬號。下午,他們就要去學校了,要想有個理由向父母光明正大的要銀行卡,那是根本不可能了。
實在不行,隻有偷偷拿了,肖傑想,反正這麼多卡,少一張多一張也不會影響父母的生意,更何況這些遲早都是要給他的,他現在拿著也隻是備個不時之需,說不定武功圓滿學成,榮耀回歸故裏時,父母還沒覺察也不一定呢。肖傑這麼一想,心情就輕鬆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打開保險箱的事情了。
陳康說:“先試試六個八吧,做生意的人講究這個,車牌什麼的都喜歡用它。”
肖傑試了試說:“這個不行。”
陳康又說:“輸入你父親的生日試試。”
肖傑抓耳撓腮,想了好一陣,也沒想起,微微內疚,自己覺得不好意思,說:“我父母的生日我的腦子都沒裝進去。要不,輸我自己的試試。”
在輸自己生日號碼的時候,肖傑完全沒料到,保險箱的開啟會是這麼順利,這讓他內心深處突然升騰起一股非常強烈的愧疚感。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再責怪父母不重視他的需求,不考慮他的感受而隻顧著照顧生意。可是自己呢?為父母做了什麼?體諒父母的難處了嗎?什麼都沒有,他深深為自己不記得父母的生日而再一次感到羞愧。那一瞬間,他甚至差點產生了要將自己離家出走的念頭告知父母,並征求他們意見的想法。但是,這一瞬間的衝動很快就會過去了,這點小小的愧疚感與他無以倫比的燦爛前程相比,顯得那麼黯淡無力。不管怎樣,任何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出人頭地的,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的兒子一定會讓你們為我驕傲的;親愛的徐瑾,我會讓你對我另眼相看的。
肖傑激動地看著從保險箱裏順手拿出的農村信用社的豐收卡,內心澎湃洶湧,仿佛這張小小的卡片已經提前昭告了他的莫大成功,激動地對身邊的兩位夥伴說:“你們說,等我們學成歸來,大家該要怎樣的羨慕嫉妒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