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還沒開始熱鬧,偶爾起來做早點的勤勞的人們也還關著店門,忽有汽車的馬達聲響著,也像是盡量不去驚醒睡夢中的人們,偷偷路過。肖傑和兩個夥伴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出租車,一邊慢騰騰走著一邊等。好不容易等到一輛願意載他們去汽車南站的,卻是一輛破舊不堪的摩的。肖傑猶豫著不敢上,車裏的中年男人伸出頭來,說:“小夥子,這個時間段這裏根本打不到出租的,還是上來吧。”
紅林看著陳康點點頭,說:“傑哥,我看這位叔叔也不像是壞人,還是上去吧,能早點回去就早點回去。”
中年人笑著點點頭,就算是壞人,你們三個大小夥子,我一個瘸腿的殘疾人,能奈何得了你們嗎?三人想想也是,自己又不是什麼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怕什麼呢?於是,三人放心地靠近了車子,問道:“叔叔,去杭州南站多少錢?”
“看你們淋得像落湯雞,也怪可憐的,就收你們20吧。”殘疾師傅和藹地笑著。他的笑容很快溫暖了三個孩子顫抖的心。於是,三人安安穩穩地上了車,心想著,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
摩的載著三人呼嘯而過,西湖美景很快淡出了他們的視線,路邊的建築越來越少,人也越來越少。又開了不少的路,滿腹遲疑的肖傑不得不問:“叔叔,這是上哪兒,怎麼像是人煙罕見的地方?”
開車的師傅也不說話,車子繼續前行。紅林叫道,師傅,你停車,停車。開車的陌生人還是一言不發,直到了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腳下,破車子方才停下車來。陌生的師傅一改剛才和善的麵孔,嘻嘻笑著。
肖傑隨著紅林、陳康從車上下來,不由自主往後退去,問道:“叔叔,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把錢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
肖傑朝他們兩使了一眼色,拔腿就跑。隻見那個中年人這會兒腿也不瘸了,跟著他們三個跑,他們快,他也快,他們慢,他也慢,像是故意逗他們似的,直追得他們三個是筋疲力盡。
“還是乖乖把錢交出來吧,交出來就放過你們,要不然……”中年人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已經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手上得意地晃了晃。
肖傑使勁朝紅林和陳康兩人使了使眼色,兩人會意,沮喪地舉起雙手,說:“叔叔,期末兩人都沒錢,錢在我朋友的身上,不信你來搜。”
說著兩人一起靠上前去,快到身邊的時候,兩人突然同時朝那個歹徒臉上扔出早就抓在手裏的一把泥土,趁著他發愣的空檔,機靈的兩人早就一前一後,死死抱住他了。肖傑一看,迅速上前,奪過刀子,毫不疑遲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陣猛刺。
紅林大叫:“傑哥,你怎麼了,不要!”
肖傑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仿佛有股使不完的勁被壓抑了好久好久,現在非要爆發出來不可似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對著這個歹徒一連刺了多少刀,直到紅林從後邊死死抱住了他,才看到鮮血順著那個人的刀口噴射而出,硬生生把自己濺成了血人。肖傑累得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陳康這才放開抱住歹徒的手,看著歹徒直挺挺向後倒了下去。
紅林顫抖抖地從背包裏拿出毛巾替肖傑擦了擦臉,然後拿出幹淨的衣服讓他換上。怯怯問道:“傑哥,我們該怎麼辦?”
陳康說:“還是打110自首吧?”
“不。”肖傑這才恍然大悟,說,“我們快跑。”
紅林和陳康點點頭說:“快跑吧。”
三人飛一般跑了出去,沒命地向前跑去。
跑了大約十幾分鍾,紅林才驚魂不定地回過頭來,朝陳康看了看,問道:“傑哥呢?”
陳康驚慌地轉過頭,朝後邊望去,哪裏還有肖傑的影子!
兩人隻得順著原路折回去,可是直到走到出事地點,也沒見著肖傑的影子。更可怕的是鮮血淋淋的摩的師傅也不見了,地上鮮紅一片的血跡也已經一塵不染。紅林驚疑不定回到摩的裏看了看,隻見座位上留著一張紙條,上寫著:你們快回去吧,剛剛隻是師父和我開得玩笑,轉告我家裏,不要找我,我隨師父學藝去了,藝成歸來,勿念!你們的朋友肖傑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