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餐廳
“水倩同學。”她聽到身後有人喊她,回過頭,疑惑的看向喊她的人,“喬威廉,有什麼事嗎?”
喬威廉看著她手中的食物,心疼的說道:“水倩同學,你每天隻吃泡菜怎麼行?來,我的飯菜給你。”
水倩拒絕道:“不,飯菜還是你吃吧,再說,我也不認為整天吃這些有什麼不好的。”
喬威廉又遞到她麵前,說道:“你就別客氣了,在你父母去世的時候,我也沒盡什麼力,一頓飯菜算得了什麼?再說,眼看就要高考了,你得補充營養啊!”
最近,她拚命的打工賺錢隻為自己的升學積攢學費,連一頓稍貴的飯菜都舍不得買。
她眼巴巴的看著那盤誘人的飯菜,猶豫著要不要接,就在她剛伸出手時,隻聽“啪”的一聲,一托盤的食物全被突然出現的一隻手打翻在地。
“你……”水倩不敢相信的看向肇事者,不明白他為何有這樣的舉動。
喬威廉見自己的一番心意被他糟蹋,憤怒的問道:“司徒令揚,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徒令揚蔑笑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要提醒某人不要像個乞食者一樣隻要是個人給的東西就吃。”說完,冷冷的瞥了一眼呆在原地努力克製自己冷靜的水倩,幸災樂禍地走了。
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人,而她卻全然不知,隻感覺一股冰冷從腳底直達心底,整個心都被凍得麻木了。
喬威廉看著她緊咬嘴唇、極力克製自己的模樣,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的說道:“水倩,我……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我不是個乞食者,我不是!”水倩突然大喊出聲,然後哭著逃離現場。
在操場一個隱蔽角落的一塊大石頭後麵,她蹲在地上,捂著嘴啞聲痛哭。這裏是她療傷的所在,每當她想起養父母、遭他冷落、遭他重創的時候,就會到這個小小的天地裏來,哭出來,心情就會好很多。可不知為什麼,最近他對她的傷害空前加深,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是想用這種方式提醒她她該離開了,好讓她知難而退?
“我會離開的,我不會賴著你不走的,我走,我會走,嗚……”她悲切的喃喃自語道。哽咽的哭泣越發的淒楚。
是啊,一切終要去麵對、去承受,即便是她再不舍。
在石頭的這一邊,司徒令揚聽著從後邊傳來低聲悲切的控訴,字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劍穿透他的心,他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劇烈地疼痛著,他流淚了,但哭聲在喉中哽咽,此時心感到更痛。
兩人的距離不過幾尺,但這一塊方石卻成個阻隔兩人的遙遠距離的天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仍沒有勇氣來跨出這一步。因為他也是弱者,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更不到她是否會原諒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終卻步了。隻見他悄悄地探出頭,心疼的看了看仍在掩麵低聲哭泣她一眼,然後轉身飛般的逃離這裏。
“誰?”她聽到腳步聲,連忙站起來四處觀望,沒人。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她穩了穩情緒,擦幹眼淚,然後默默的離開這裏。
這天晚上,下起了大雨,都那麼晚了,她還沒有回來。在客廳裏焦急等待的司徒令揚來回地走來走去,心裏有幾百種她還沒有回來的理由:她是不是忘記帶雨傘,在哪裏避雨了;她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故意不回來;她是不是哭過然後去找那個喬威廉了。天啊!他的心裏一團亂,萬一她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不行,他必須去找她。正當他拿起雨衣想要出去尋找她的時候,這時門開了,隻見她木訥的開門進去,剛走到玄關便對著立在沙發邊的人淡漠的說道:“我明天就搬出去,從此以後都不會再打擾你。”然後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你肯收留我!”
此時的她就像一隻飄著的幽靈。顯然的,她是一路上淋著雨走回來的。她渾身都濕透了,頭發上的水順著臉流下來,模樣有說不出的淒悲,可見今天他的那番話傷她有多深。隻見她拖著潮濕的步子朝自己的房間慢慢走去,那感覺就好像她的步子有千金重,有好累好累。又仿佛是這個世界對她來說什麼都已經毫無疑義、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她的這種反應然他感到害怕。就好像她在也不會向從前那般對待他,而是全然的冷談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