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故人來訪。蘇小荷在心裏想著,隻是這故人來訪的方式,也未免太過奇怪。還沒等蘇小荷多想,這女孩便笑著開口:“蘇小荷。”她頓了頓,“哦,不,蘇嘯夏,好久不見。”
“鈺靜,別來無恙啊。”蘇小荷跟著一笑,從屋頂翻了下來。
蘇小荷朝著伽洋子做了一個手勢,伽洋子端上兩杯茶,蘇小荷坐在椅子上,伸手遞了一杯給鈺靜:“請。”她道,心裏卻在想著這鈺靜是如何知道她蘇小荷就是蘇嘯夏的事實。
不過話又說回來,鈺靜之前是平安公主的貼身侍女,後來又與平安公主一起嫁到付文國,她也算是見過蘇小荷既是蘇嘯夏男兒的樣子,又是蘇小荷女兒的樣子。
蘇小荷在心裏想著,她鈺靜在偶然間知道她蘇小荷就是蘇嘯夏,也不奇怪。她頓了頓,然後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鈺靜姑娘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對麵鈺靜笑了笑,伸手跟著放下茶杯:“蘇姑娘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麼嗎?”
名字?
蘇小荷一愣,隨口答道:“難道不是鈺靜嗎?”
鈺靜搖搖頭,伸手將頭上發釵摘下,蘇小荷這才注意到,這發釵不是一個普通的發釵。上麵有一行小繁花細細爬在釵身,蘇小荷定睛一看,這繁花紋路她並不陌生,這是一個家族的滕圖,而且,看樣式,還是……
果然,蘇小荷翻過釵身看到後麵的幾個大字——月華樓層。
對麵,鈺靜莞爾一笑:“我的名字,叫月樓鈺靜。”
月樓這名號蘇小荷聽得不多,但絕對不陌生。說是近百年前西湖絲綢最鼎盛時期,其中最出名的除了蘇氏與何氏,還有一家便是月樓氏。甚至於在當時,月樓氏的名號還超過了蘇氏與何氏,成為離國皇宮禦用絲綢。
隻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月樓氏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說,連月樓的絲綢和月樓的後人也跟著消失不見。市麵上流傳著各式各樣的傳言,可最終沒有一個能流傳過三天。僅僅隻是一周後,曾經鼎盛的月樓氏竟然徹底在人們的生活中消失,準確地說,是被遺忘。月樓就像一場夢,若不是蘇小荷曾親眼看到家中還有一件月樓氏的絲綢衣裳,她當真要以為月樓氏隻是一場海市蜃樓。
再之後,蘇氏便取代了月樓氏成為新的一代離國皇宮禦用絲綢,成了一個新的“月樓”神話。
蘇小荷的思緒從回憶中走出,她看著麵前的鈺靜,哦不,是月樓鈺靜:“所以,你是西湖月樓絲綢世家的後人?”
“是的。”
蘇小荷點點頭:“我都不知道,月樓竟然還有後人在這世上。”她小聲喃喃著,話剛說完,又突然覺得不對勁,所以她連忙又抬起頭,對著對麵的月樓鈺靜搖搖手,“不是,我的意思是——”
月樓鈺靜打斷了她的話:“沒關係,很多人都不知道月樓還有後人在世上,這不怪你。”她笑著,蘇小荷跟著低斂下了眼,月樓鈺靜的聲音繼續響起,“月樓的後人們一直生活在付文國,隻是無奈香火不旺,到我這代,月樓隻剩下我與表哥二人。”
原來如此,蘇小荷在心裏想著,接著又好奇起來:“既然月樓族都在付文國,你怎麼會去離國皇宮,成了平安公主的貼身侍女?”
“啊!那個你就當我是年少不懂事,隻想逃離家去玩兒吧。”月樓鈺靜莞爾一笑,麵前蘇小荷沉了沉眼,月樓鈺靜繼續說著,“小時候不想待家裏,便跑出去玩,不料到了現在,我最終還是要回到家裏。”她說得很是無奈,蘇小荷倒不是那麼被她這無奈的樣子所打動。
月樓鈺靜見蘇小荷還是紋絲不動地端著茶杯,便也不再多言,她輕輕摸著茶杯口,隨即又縮回,伸手將身後的包袱拿來,接著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推到蘇小荷的麵前。
蘇小荷挑眉:“這是什麼?”
月樓鈺靜微微一笑:“打開看看。”
蘇小荷抿抿嘴,伸手將盒子打開,隻見裏麵一片金色,閃著她的眼睛,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對麵月樓鈺靜滿意地點點頭:“這是一百根黃金條,足以證明我們月樓氏,對梁氏布料鋪的誠意。”
“你們想做什麼?”蘇小荷問,將盒蓋蓋下。
月樓鈺靜輕輕一笑:“我們隻是想與梁氏合作。”
蘇小荷一挑眉:“為什麼。”
月樓鈺靜抿抿嘴:“月樓絲綢本是離國第一絲綢,其精美與細膩若稱第二誰敢稱第一?可如今,月樓絲綢卻隻能在付文國邊境的地方苟延殘喘地存在著,做著一些小生意養家糊口。作為月樓氏的後人,我又怎能再如此放縱?”
蘇小荷輕輕點點頭表示明白:“可是你要如何與梁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