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過,說起來,你現在的情況還真的跟五歲智商的孩子一樣啊……還真是挺麻煩的。”陸遠橋坐起身來,支著腦袋雙手合十若有所思地呐呐著:“這種事情的話,找煙花比較好吧……”
少女依舊冷冰冰地,直勾勾地看著陸遠橋。
“你在做什麼?”
“嗯?”陸遠橋瞥了她一眼,把手伸進上衣口袋掏著,“我打算找個家夥照顧你一段時間,再順便教你基本的生活經驗……”
“為什麼?”
“……你是好奇寶寶嗎……”陸遠橋虛著眼說道,掏出了一部樣式老舊的小靈通,真想不通在通訊發達智能手機鋪天蓋地的現代社會這家夥為什麼還要用明顯已經過時了的小靈通。
“你是在……幫助我?”少女皺著好看的眉頭思索了好一陣,才想到一個合適的詞語。
“啊,可以這麼理解吧,煙花的電話是哪個來著……”陸遠橋頭都不抬地應付著,苦惱地翻動著電話本,“好煩啊……早知道當初就好好跟小好學一下怎麼用手機打字了……全都是數字誰會記得啊……”
“為什麼要幫助我?”
陸遠橋抬起頭來,看著那名少女。在車廂內偶爾會有晃動,可那個少女一直保持著謹慎的坐姿紋絲不動,把大半個頭很好地隱藏在兜帽之後,看向他的眼神冰冷而迷茫。哪怕是在這不算太大的空間之內,她的姿態也猶如隨時準備著暴起傷人的小野貓般警惕。
“因為……很有趣啊。”
少女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陸遠橋,眼神中多出了幾分疑惑。
陸遠橋輕聲說道:
“我們是很相似的東西……”
“整個‘傷心者’的家族,和我,都是很相似的東西。”
他嘴角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最主要的是,你們追殺了我幾千年,現在隻剩下了你一個,還是個嚴重的失憶兒童。所以我想,稍微幫助一下自己的‘宿敵’,應該是很有趣的事情。”
聽聞自己家族覆滅的事情,少女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臉上是亙古不變的冰冷和茫然。
“如果我們是‘宿敵’,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可以殺了我。”
“啊,”陸遠橋苦惱地撓了撓他那亂糟糟的頭發,“說起來,我可是一直都對你們沒什麼敵意的啊……畢竟是你們單方麵追殺我那麼久。而且,你應該也知道,我真的有意思要把你幹掉的話,是很輕鬆的事情,所以,你大可以相信我對你沒什麼惡意。呃,最少,沒打算殺掉你吧。”
聞言,少女又皺緊了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不明白。”
“嗯,不明白就算了。”陸遠橋又開始擺弄他的小靈通,“哦,對了。”
“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少女沉默了許久。終於開了口。
“顧沉。”
“顧沉,是嗎?”陸遠橋慵懶的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鼻子,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不錯的名字。”
“煙花是吧,啊,是我。情況是這樣的,我剛剛遇到了個女孩子,現在正在去警局的路上……”
……
“名字。”
“龍傲天。”
“……”審訊室內的桌子前,陸遠橋和坐在對麵一高個兒刑警對望著。後麵一個矮個兒刑警正背著手來回踱步,場麵很是嚴肅。過了半晌,那一臉冷漠的矮個兒刑警冷哼了一聲。
“哼,我警告你,警方有的是辦法查出你的真實身份,你要再胡謅名字,被我們查出來的話,你就會以妨礙公幹入罪,刑事拘留十五天了。”
“我真叫龍傲天。”
陸遠橋仍舊虛著眼道。
拿著筆記本的高個兒刑警和顏悅色道:
“這位同誌,我們隻是按照程序進行正常的詢問,確認你的公民身份。你隻要好好配合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的。”
“啊……正常的詢問為什麼還要有唱黑臉唱白臉的一起搭戲啊……”陸遠橋伸手撓了撓頭發。
“這個……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高個兒刑警有些汗顏。“這位……龍傲天同誌,你說先前的那位李女士是你的妹妹,有什麼可以證明的嗎?”
“警察叔叔,你不覺得我和狗蛋長得很像嗎?”
陸遠橋忽然湊上身來,手肘支在桌子上,雙手交叉放在嘴前,一臉肅然地看著那高個兒刑警,高個兒刑警被他瞪得有些發毛,幹咳了一聲,身子略微向後靠了靠。
“咳咳,這個,主觀的判斷是不能夠作為證據……”
“而且,我和妹妹的性格也很像的。”
陸遠橋打斷了他說話,猛地站起身來,嚇得後麵的矮個兒刑警把手摸向了腰間的警棍手銬。陸遠橋卻十分投入地開始模仿顧沉。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高個兒刑警,冷冷地吐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