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可寒卻和人們關注的方向完全相反。
她早就看清楚了落水的人,便是那老色|鬼姚老板。
姚老板怎麼會爬到那麼高的地方?
且不說頂層需要鑽石卡才能進去,高空繩索更不是誰都能隨便上去溜達的。
姚老板怎麼會無聊到心甘情願去爬繩子?
別人不知道,可是貝可寒卻很清楚,頂層已經沒有別的客人,電梯也已經封鎖修理,那裏應該是空無一人。
當然,前提是,容先生也離開了。
但如果容先生一直沒離開呢……
她的目光,停留在和眾人相反的方向——
那如刀鋒般凜冽的目光,穿越水汽氤氳的層層迷霧,直達頂層池畔。
恍然間,那妖孽而危險的男人笑容森涼,長袍曳地,肆無忌憚釋放著獨屬於世界巔峰的王者,那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場。
貝可寒腦海中驀地浮現五個字——
犯我者,必死。
貝可寒也不知自己是真的看到了容先生,還是純粹幻覺。
要說視野中的畫麵是真的,可他的長袍,此刻不還在自己手裏嗎?
她眨了眨眼,想再看清楚一點,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是你嗎?是你逼迫他落水?也是你,那日救我出海?”電光火石間,一種可能性躍入貝可寒的思維,讓她的心緊緊揪了起來,無聲地追問,在胸臆間回蕩。
方才,她也曾有那麼一瞬間疑惑,姚老板落水這事,會不會是周政命令手下人做的。
但她特別留意了周政的表情,在姚老板落水的那一瞬間,他麵上的不忍之色,一閃而過。
況且,根據她與周政幾次接觸,感覺到他是那種十分正氣公允的性格。
姚老板固然作惡多端,畢竟還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從世俗的通常意義上來講,其罪難逃,但,罪不至死。
因此,周政剝奪了他的財富、讓他破產,已經是對他的嚴厲懲罰了,應該不會再雪上加霜,逼他入絕境。
而眼前這一幕,則絕不象周政的作風。
先是讓姚老板活生生地先嚐遍了驚恐的滋味,再當著眾人的麵,高空落水溺斃,全程都不沾一絲血腥,卻全程讓人戰栗、懼怕、甚至崩潰。
這種手段,橫看,豎看,越看越像是某個妖孽的手筆。
隻有那個人,才不會顧忌世俗的評價與標尺,做任何事都憑著自己的喜好、憎惡,特立獨行,把世事翻雲覆雨,卻隻當作一杯閑茶,悠然自斟自飲。
因為,他有這個力量。
他有囂張的本錢!
可是,如果那日在大海之上,真的是他救了瀕死的自己,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為何他在小如麵前裝作如此冷漠?
為何事後,他又從未提過隻言片語?
更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之前在頂層泳池,他還要推自己落入深水?那無聊、反複的舉動,簡直就像是真的在證明她是不會遊泳的……
她會不會遊泳這件事,有什麼要緊嗎?
貝可寒覺得自己隱隱地,即將觸及了某個事件的真相與核心,卻又隱隱地,覺得隔著一層深霧,難以徹底深入,隻好暫時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