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可寒咬咬牙忍著那鑽心的痛,繼續跑,不敢停歇。
不知跑了多久,她感覺已經快到山腳下了,兩邊都是稀疏的密林,不遠處,也可以見到公交車站和偶爾路過的行人,她才鬆了一口氣,停下了腳步,靠在路邊的一棵鬆樹上,閉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汗水,從額角、鼻尖上撲簌撲簌地滴落。
陽光好毒辣!
不僅腳底痛,頭也被曬得很痛,全身都痛!
咦?怎麼陽光不曬了?
有烏雲飄過嗎?
她沒力氣地抬起頭,睜開眼,直直地對上凝視著她的那雙眼睛。
她在心裏哀嚎,完蛋了,逃不出去了……
那雙妖孽的、輕笑著的、深邃的眼睛,有如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魔力,不正是容先生的麼。
她累死累活跑了這麼長一段路,滿身汗水和傷口,衣服也亂了,頭發也亂了,可以說是全身狼狽。
對方卻十分輕鬆,好整以暇,連黑西裝的衣角,都沒有絲毫淩亂的痕跡。
容先生,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妖孽!!!
“我都說了,你別想耍什麼花樣。你偏偏不聽話,一點兒也不乖!”容先生居高臨下的,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和她說話。
路邊走過幾個行人,八卦地瞄了他們一眼,當聽到容先生說“不乖”的時候,互相竊笑著說“小兩口吵架呢”,就不聞不問地走開了。
貝可寒連呼救的功夫都沒有,人家已經走遠了。
雖然她覺得,就憑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路人,根本不是容先生的對手。但連機會都不給一個,這讓她生出一股挫敗感來。
等路上又變得空無一人的時候,容先生再次開口:“這麼急著跑路,連你的小寵物,也不管了嗎?嘖嘖,你可真是夠毒,也夠狠心的女人啊!”
貝可寒這才注意到,容先生的右手,還捏著一團白白的、毛茸茸的東西。
那小東西看到貝可寒看它,驀地發出嗚咽一般的“吱吱”叫聲。
那不過是一隻,實驗室裏隨處可見的小白鼠。
隻不過,爪子看起來,特別鋒利。
貝可寒來不及想,這荒郊野外的,怎麼會冒出一隻實驗室的小白鼠來,也來不明白,容先生為什麼會認為這是她的——寵物?
哦,是了,剛才在山頂斷崖邊,那團襲擊容先生的白光,讓她爭取了一線逃脫機會的,就是這可愛的小白鼠吧。
貝可寒眼底,浮現一絲掩飾不住的柔軟。
“小灰,拿走,喂貓去!”容先生不當一回事兒地,把這小白鼠甩給身邊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小灰。
“不要!”貝可寒話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
一隻小白鼠而已,為什麼她會有一種不舍的強烈感覺?
聽到容先生要把它丟去喂貓,她為什麼心口一陣絞痛?
或許是,這隻小白鼠,很像前世在實驗室裏,她曾精心照顧過的那一隻的緣故吧……
“不要?”容先生一挑眉,揮了揮手讓小灰帶著小白鼠下去,噙著淡笑,“很好。那我們現在可以開始談談,你今天幹的壞事了?如果你再有什麼逃跑的念頭,那就別怪我殘害小動物了……其實我這個人心地很善良的,如果做了什麼,那可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