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三老爺就隨著朝廷派去災區的官員一起出發去了山東。李氏帶著孫沉香要去送他,卻被老太君嚴厲製止了。後來孫沉香私下裏打聽到,老太君特意讓人給三老爺帶去不少醫藥用品,隨侍的人也撥過去了不少,更是動用關係跟濟南那邊的官員打過招呼,很顯然,老太君還是心疼自個兒子的。
孫沉香稍稍放了心。李氏卻是無論孫沉香怎麼勸說都無法放心,在內室裏設了香案每日裏參拜,連鬆哥兒都不太放在心上。
孫沉香無法,隻得由著她去。自己每日裏不是看醫書就是去找孫鬱香玩,鬆哥兒不願意在青煙繚繞的佛堂裏呆著,就隻好纏著孫沉香。這段時間裏,他那捉弄自己姐姐的心思總算是淡了一些。
經過這件事情,大房跟三房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了起來。盡管孫沉香跟李氏沒有說什麼,可是她們心中都清楚,三老爺自請去賑災,其中有多半是因為大房不再讓他給世子治病,要知道這麼多年過去,給世子治病早已經成了三老爺每日裏最主要的事情,如今突然將他換了,他心中難受不適應是應該的。
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的救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夫人母女竟然絲毫感謝也沒有,要不是世子裝病讓三老爺躲過老太君的責罰,孫沉香簡直要為自己父親這麼多年的付出叫屈了。不過這樣也好,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歸父親管了,她們落的輕鬆。以後大房出了事情可不要算到她們頭上。
也不知道是孫沉香的預感比較靈還是怎的,這一日晚上,李氏陪同孫沉香與鬆哥兒吃了晚飯才要睡下,就聽到大房那邊院子傳來嘈雜的人語聲,還伴隨著許多人來回走動的腳步聲。李氏拍在鬆哥兒背上的手掌不由的一頓。
不等李氏有所動作,孫沉香就披散著頭發從自己廂房裏趕了過來,顯見得是已經歇下了結果複又起來。母女倆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李氏當下就吩咐了一個婆子出去打探情況,然後皺著眉頭對孫沉香道:“你怎麼也不挽個鬢再出來,姑娘家家的,這幅樣子像什麼話。”
孫沉香沒有說什麼,雖然她內心覺得這是在她們自己的院子裏,從她那房間到這裏不過才十幾步的路程,又沒有外人在,李氏這是大題小做了,不過她還是乖乖坐到梳妝鏡前頭,讓春喜給她重新挽發。現在沒有外人,不等於待會兒沒有。
果真,孫沉香這邊才將將挽好了發,那邊門口就有丫鬟婆子來報:“三夫人,三小姐,世子今晚上突然昏厥過去了!老太君請三小姐過去。”
屋子人都是一驚。
李氏看了孫沉香一眼,道:“你可知道老太君叫沉香過去做什麼?”
那婆子搖頭道:“奴婢不知。”
李氏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看了看那婆子,然後對孫沉香道:“沉香,娘陪著你去。”
盡管不知道老太君請自己過去做什麼,不過既然是老太君有請,她今日是非去不可了,李氏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當下,孫沉香就點點頭,不過在出門的時候,李氏還是讓春喜回去給孫沉香帶一件衣裳來,如今天氣漸漸涼爽了,夜裏風大,李氏怕她著涼。
孫沉香注意到那婆子臉上顯露出一絲焦急不耐的神情來。不過她很好掩飾了自己的情緒,要不是孫沉香一直注意著,根本就不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