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張公子的案子,您是不打算放嗎?”林伯皺眉,有些不解。
“本王沒說不放。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南宮洬悠悠然轉身回往後園,等待荀東亦的結果。
荀東亦是黃昏時分回的譽王府,帶回來的消息就是張公子已經全部招了。
荀東亦特意留心多備了一份供詞,將供詞帶回了一份。
南宮洬正在書房,荀東亦走進去,低首道:“王爺,張公子已經招了。”
“由你前去,他自然會招。”南宮洬放下筆,說的很篤定,似乎結果他早已料到。
荀東亦將供詞放在桌上,言道:“這是張公子的供詞,在下自己留了一份,凰都令並不知道。而那一份,隻要王爺需要,在下自然有辦法讓它的內容有所變化。”
“荀東亦,你果然猜得透本王的心思,你怎麼就知道,本王並不是真正想要張公子被流放?”南宮洬抬眼望著他,那一份氣勢,讓荀東亦的心底也油然生出敬畏之意。
“在下什麼都不知道,隻是王爺故意而為之,又不置張公子與死地。在下隻是猜測,這件事,怕是跟太子選妃和杜大人的事有關。近來皇宮中的幾件事,無一不是牽扯在一起,太子選妃,杜大人貪藏枉法,杜大人的案子乃是張大人一手主理。張大人的兒子在此時入獄,也來得太湊巧了些。”
“荀東亦,你的才智,果然並非徒有虛名。”
“王爺謬讚了,王爺的智計,又有哪位皇子及得上。”荀東亦從容抬頭,眉宇疏朗的望向南宮洬。
南宮洬輕淡一笑,言道:“荀東亦,若是你不走,本王想請你去瑞王府協助瑞王。他或許是你需要扶持的人。”
“可惜,在下已經不想留在凰都了。”荀東亦淡然一笑,神色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是因為洛連雪?”南宮洬朗然問出,他本就知道答案,可還是想聽荀東亦自己說。
“王爺既然知道,何必還要問。”荀東亦答的幹脆,又似是在反問。
“可她喜歡的人不是你。”南宮洬直接道破,不是他要在荀東亦的心口上多補一刀,而是他想要的是洛連雪的全部,隻屬於他一個人。
“在下知道。她喜歡別人,是她的事,可在下喜歡連雪,是在下的事。”荀東亦抬眸篤定的盯著南宮洬,眼神中並沒有任何的卑微之意。
南宮洬低頭輕笑,看來自己還真是討了沒趣,荀東亦本非俗人,又怎會在意洛連雪喜歡的人是誰。
荀東亦也不再多言,俯身拘禮後退下,書房中又隻剩南宮洬一人。
一切都很順利,次日一早,聖旨已經傳到丞相府,榮蘿接過聖旨,謝恩的同時,眸子中卻升騰起濃重的怨恨。
待宮中之人離開,榮丞相拉著榮蘿站起身,榮蘿眼泛淚光,忍著淚意問:“爹,為什麼會這樣?我不要什麼縣主的身份,我隻要三殿下。”
“蘿兒,這事為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日隻聽說皇上要封你為縣主,卻沒成想今日聖旨就到了府中,竟是借此退婚。”榮丞相歎息一聲,一時間也是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爹,不是說天子之口,一言九鼎嗎?為什麼皇上會收回聖旨?”榮蘿急的落下眼淚,微咬著唇淒切的望著榮丞相。
“這件事,太子獨自擔了下來,在皇上麵前認了錯,已經跟皇上沒有任何關係。之前的聖旨,自然也就名正言順的收了回去。”
“可是之前的聖旨,不是太子開的口嗎?爹是支持太子的,太子怎麼會這麼做?”
“正因為爹支持太子,太子才說他想通了。你不該嫁給譽王,譽王與瑞王感情甚篤,瑞王向來有雄心大誌,太子不可不防。萬一哪一日,太子與瑞王反目,勢必牽連譽王,太子隻說是為你好,才會突然反悔。”
“我不要,我喜歡的人是三殿下,憑什麼為了太子的私利,而葬送我的婚事。”榮蘿泣聲哽咽,死死捏緊手中的聖旨。
“蘿兒,不要再想了,譽王生性風流不羈,本也並非良人,爹對這樁婚事,本就不大看好,如今能有這個結果,爹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不是的,三殿下不是那樣的人。爹,我求你了,你幫我想想辦法,除了三殿下,蘿兒這輩子不嫁任何人。”
榮豐綏苦惱的歎口氣,看著自己女兒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就算是心疼,卻還是狠下心吩咐,“來人,把小姐關回房裏!沒有我的命令,不能放她出來!”
幾名家奴趕忙上前,將榮蘿拉著,低聲道:“小姐,得罪了。”說話間,拉著榮蘿往後庭而去。
榮蘿怒叱道:“你們放開我,我不要回房……”雖是掙紮,卻並沒有任何用處。
榮豐綏看著被押往房間的榮蘿,唉聲歎氣的搖搖頭。
聖旨的事已經解決,南宮洬正坐在前廳中,荀東亦到來,俯首行禮,“王爺。”
“荀東亦,今日你就去凰都令衙門,將張公子的案子定為一年牢獄之刑。證人,本王已經給你找好,至於真假你不用去管,你隻需要記得,你並非譽王府的人,隻是一個普通的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