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慶忽然歎惋道:“既然譽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都已認定微臣有錯,微臣何苦還要爭辯,但憑處置便是。隻是,微臣也曾救過皇上,能否等得皇上聖旨之後,再行處決,也好讓微臣心安赴死。”
“安國侯,你的罪行,本應要誅連抄家,本王和皇兄自然要請示父皇再做決定。”南宮洬轉頭望向南宮洵,俯首道:“請皇兄暫作決定。”
南宮洵俯身將婉貴妃抱起,轉身朝外走去,冷聲吩咐:“把安國侯暫押天牢,聽候處置!”
殿中守著的士兵很快走至彌慶身側,毫不留情的將他押起來。
彌慶唇角浮起一抹暗藏的冷笑,神色看起來鎮定泰然。
南宮洬不禁皺眉,思忖彌慶究竟又在打什麼主意。
彼時,楚幽清朗的聲音落下:“瑞王殿下且慢,本座手中還有真正的詔書,今日,便要依照皇命,昭告天下。”
南宮洵腳步一滯,停在原地沒動。
南宮洬淡聲道:“楚國師,今日貴妃娘娘出事,這詔書,改日再宣。”
“國之大本,不應一味拖延,本座無意中發現,有人意欲燒毀詔書,幸得及時發現才保住一份。為免再生意外,今日必須宣詔。”
榮豐綏忽然跪在南宮洬麵前,俯首道:“譽王殿下,老臣糊塗,聯合安國侯假擬詔書,又命人燒毀真正的詔書,請譽王殿下賜死老臣。”
“丞相大人也是為人所蒙蔽,無需如此自責。”南宮洬俯身,欲要將榮豐綏扶起來。
榮豐綏依舊俯跪道:“老臣死不足惜,隻希望譽王殿下答應老臣,一定要將安國侯正法,以慰蘿兒在天之靈。”
彌慶冷笑道:“丞相大人說的冠冕堂皇,難道就是為了把所有的責任往本侯身上推嗎?”
“彌慶,你陰險卑鄙,詭計多端,我隻恨自己信錯了人,才會因此將蘿兒牽扯進去。我恨不得抽了你的筋,剝了你的骨!”
彌慶喟歎道:“本侯實在覺得你夠可憐,你的女兒明明是你自己害死的,何必冤枉他人。”
榮豐綏心底猛地一抽,仔細想來,榮蘿會死,他的確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南宮洬將榮豐綏扶起,歎息道:“榮丞相不需要太過自責,蘿兒的死,與您並沒有什麼關係。”
榮豐綏沉痛搖頭,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上方,楚幽將詔書打開,高聲宣詔:“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皇天隻眷命,列聖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遺命,屬以倫序,入奉宗祧。內外文武群臣及耆老軍民,親為敬順,必協力同心,朕謹於今時祗告天地,命太子南宮洬繼皇帝位。自惟涼德,尚賴親賢,共圖新治。其以明年大赦天下,與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條列於後。欽此!”
楚幽宣完,下方百官麵麵相覷寂靜無聲。
南宮洵此時忽然轉身緩緩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忙附聲高呼,南宮洬卻沉著眉,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楚幽微舒口氣道:“譽王殿下,該接旨了。”
洛連雪跪在下方的台階之上,心一點一點結成冰,不出所料,繼承皇位的,到底還是南宮洬。
南宮洬沉眉問:“楚國師是不是弄錯了,太子應是瑞王才對。”
“丞相大人和彌侯爺應該很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彌慶抬眼:“本侯什麼也不知道,本侯隻知道,瑞王才是既定的太子。”
“原來的詔書,的確是立譽王為太子。”榮豐綏麵露羞慚,無顏再看南宮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