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殿內,南宮洵俯首施禮:“參見皇上。”
南宮洬沉眉抬眼,問道:“她怎麼樣了?”
南宮洵默了默,想起之前南宮洬去棲雪宮看望洛連雪時的情形。
當時太醫宮女忙做一團,給洛連雪清洗止血保胎。
南宮洬急匆匆趕到,當時便疾步走至床榻處,緊抓住洛連雪的手,神色焦灼不安,隨後便詢問太醫:“洛婕妤怎麼樣了?”
程太醫低首答話:“回皇上,洛婕妤這是動了胎氣,所以才會昏過去。不過皇上放心,如今胎兒已經穩定,會沒事的。”
南宮洬心慌喃喃:“那就好,那就好。”南宮洵因一時氣憤,走至床榻處將南宮洬推開,斥道:“你還有臉來見她嗎?她有了身孕,你都不知道,你就是這麼對她的!”
南宮洬神色微冷,盯著南宮洵道:“朕是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也不知道越妃居然會命人打她,是朕的不對。可是她明明知道和朕之間有諸多誤會,卻從來不做任何解釋,她有體諒過朕的心情嗎?”
“楚幽因她在玄機觀躺了兩個月,你明知道她心存愧疚,你有關心過她嗎?她為了給楚幽做藥引,手指已經紅腫,你又知道多少?就算她被你傷成這般,心心念念的還是你,她還是放不下你。可你給她的承諾在哪裏!你告訴我,你還要怎麼折磨她才算罷休!”南宮洵憤然拂袖,溫暖室內隨即浮起一陣涼風。
殿中眾人怔愣望著爭吵的兩人,半晌不敢吱聲。
南宮洬深吸口氣,抬手示意:“都先下去吧!”
殿內宮人包括太醫,盡數施禮退下,巧竹也跟著程太醫離開去抓藥。
南宮洬望著南宮洵因憤怒而發紅的眼眶,平靜道:“朕知道,二哥還是放不下連雪。可朕也從來沒有將她放下過。朕之所以這麼做,隻是為了讓她為自己爭取一次,振作起來,給文武百官一個敬佩誠服的理由,日後朕要立她為後,便不會再有人有異議。朕知道她不喜歡那些權利地位爾虞我詐,所以更希望她登上後位,朕才放心。因此出此下策,隻是為了逼她反抗,可已經過了這麼久,她還是這般安於現狀。甚至有時候,朕也不知道她究竟準備捱到什麼時候。我在等,等她走出為自己圈禁的牢籠,與朕並肩,不再受任何委屈。”
南宮洵眉頭一皺,情緒稍稍平複,問道:“這些……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朕若是告訴她,她一定會覺得,朕的心裏有她,她就更容易知足,對她反而更不好。”
“可你終究還是寵幸了其她妃嬪,她不可能不介意。你應該懂她,為什麼還要這般傷她?”
“那些女子,朕從來沒碰過她們,也沒有對不起連雪。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隻是為了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南宮洬走至床榻邊沿處坐下,將洛連雪的手緊握在掌心,這也是洛連雪的夢,那雙溫暖她的手,就是南宮洬。
南宮洵沒想到實情會是這般出人意料,怒氣也煙消雲散,吐口氣道:“既然如此,等她醒來,我跟她好好說說。她有了身孕,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要為孩子打算。”
南宮洬沉重點頭:“有勞二哥,幫我好好勸勸她。另外,不要告訴她朕今日來過。”
南宮洵點頭:“皇上放心,我不會告訴她。”
南宮洬抬手撫了撫洛連雪額間花鈿,站起身就此離去。
想了一陣,南宮洵回過神,俯首道:“她應該是聽了勸告,之後的事,隻靠她自己怕是也不太好。畢竟她現在懷有身孕,若是再為楚幽做藥引,怕也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