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秋水雋卿親自在祖先麵前禱告彙報,宋昭隻是隱忍地呼吸著,那刺鼻的味道卻一點點在他的鼻端積累,並慢慢地讓他胸腹中那股壓抑的惡心脹滿,一點點加重……
終於,胸口一陣翻湧,宋昭再也堅持不住,幹嘔了一聲,忙用手帕捂住口鼻,想要掙紮著爬起身,卻沒想跪了半天,腿腳的血脈不通,竟已是麻木了。他這麼猛地起身,眼前一黑,腳下一軟,登時就要摔倒在地。
“昭兒……”
“公子!”
在門口恭候的夏承誌和跪在宋昭身邊的秋水雋卿驚呼出聲的同時,也同時伸手過來攙扶。
夏承誌雖然功力高絕,但畢竟離得遠,她張著手臂,直直地飛掠過來,卻看到秋水雋卿恰恰將那個黑色的清瘦身子攬進了懷裏。
見宋昭隻是昏過去,並無大礙,這兩個出手救人的回過神來,四目相對,一個矜貴冰冷中帶著一絲得意,一個則是尷尬無奈中掩不住心傷……
夏承誌雙手握拳,略略低頭刹那,隨即再次抬頭,黑亮的眼睛倔強而堅定,望住秋水雋卿不卑不亢道:“王後也累了,王上還是交給我攙扶吧!”
“哦?”秋水雋卿笑意暖暖,卻沒有到達眼底,隻是聲音卻溫柔的幾乎滴出水來,“夏侍衛既然稱呼本宮為王後,那麼侍奉王上之事,就是本宮之職責。更何況,如今,本宮與王上已是夫妻同體,本宮為了王上,連江山都可以雙手奉送,又有什麼不能為王上做的?”
“夏侍衛,你既身為王上的貼身侍衛,自然隻要負責王上的人身安全就好,至於其他的……就不好意思再麻煩夏侍衛了……”
說完,秋水雋卿抱起宋昭出了宗祠大殿。門口,軟輿已經恭候著,秋水雋卿也不放下宋昭,索性抱著他乘了軟輿直奔寢宮。
半個時辰後,寢宮突兀地傳出一聲驚恐萬狀地哀呼:“王上饒……”
隻不過,這聲驚呼隻喊出三個字,隨即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剛才那聲悲慘至極的驚呼是某些人幻聽了一樣。
門外侍候的內侍宮女戰戰兢兢,兩股抖動如風中枯葉,卻仍舊咬牙堅持著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微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皇宮之中,聽得多了看得多了,說不定哪一件就能要了她們的小命兒……在這裏,她們的性命****草芥。
宋昭自從宗祠回到寢宮,就一直沉沉地昏睡著。
秋水雋卿臉色鐵青地站在他的床前,冰冷的目光中,卻又夾雜著難以隱忍地怒火和心痛。
良久,她倏地轉身,匆匆步出寢宮。
七月初八日,大殷十五萬軍隊,殷皇封莫讕言為討判大元帥,率十五萬精兵,直逼夏國邊境。
而就在第二日,大殷軍隊受到諸多種詭異之物的打擊。
明明是平坦坦的道路,殷軍一踏上去,卻猛地石崩地裂。待殷軍驚魂稍定,再看過去,剛才地裂石崩之處,那些兵丁戰馬,竟被生生撕裂成了幾塊,殘肢斷臂散落一地,還有些未死之人,也斷了四肢或者崩瞎了眼睛,聲嘶力竭地哀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