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並沒有看清空中之人是誰,隻是覺得體內的熾熱已經到了極點,他必須找個目標,把身體中的這股強大的力量發泄出去……
潭口冒出熱氣,隨之水花四濺,朱溫猶如蛟龍般,帶起一道熾熱的水柱,乘著夜風,騰空而起,向迦樓羅眾飛射而去。
朱溫的身體先撞在向下俯衝的迦樓羅眾的胸膛上,緊接著雙掌以雷霆萬鈞之勢,拍在迦樓羅眾的胸口,熾熱的勁氣如汪洋般,向迦樓羅眾的身體中狂瀉而去,迦樓羅眾瞬間失去知覺,打著旋橫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落回地麵的朱溫,感覺如釋重負,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由和氏璧的力量所產生的燥熱,已全部泄入對方身體之中,也讓自己脫離了生命的危險。
朱溫並不知道,這和氏璧中蘊含之氣,也有陰陽之分,其中陽氣與人體相生,而陰氣則與人體相害。朱溫手握和氏璧之時,陰陽二氣與他的身體和命格產生了共鳴,二氣同時進入他的身體,這就已經是奇跡了。其中與人體相生之陽氣,被朱溫身體所吸收,但與人體相害的陰氣則化成陰毒之火,在朱溫身體裏麵到處亂竄,險些要了他的命……
經過陰毒之火的侵襲,朱溫隻覺得自己仿佛油盡燈枯一般,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雙腿一軟,倒在地上,昏了過去,係在身上的紫檀木匣也滑落下來,掉在身邊的石板之上,匣蓋微微開啟,和氏璧露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項天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強忍著劇痛,滾到老槐樹旁,伸出雙手,按在槐樹杆上,老槐樹的樹皮紛紛碎裂開來,樹幹也幾乎斷裂,在項天重體內的兩股勁氣,被排出了大半。
項天重又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站起身來,向躺在那裏的朱溫走去,他已經發現從朱溫背後滑落的紫檀木匣和匣中之物,一瞬之間,他意識到了匣中裝的是什麼。
一絲笑意在他的臉上劃過,他知道自己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冷風在他背後吹過,項天重下意識的回頭望去,一位宮女打扮的女子,背對著他,幽怨的望著夜空,與此同時,夾雜在風中的絲竹之音斷斷續續的飄了過來,回蕩在他的耳邊,又飄向遠方……
項天重萬萬沒有想到,有人能悄無聲息地如此接近自己,他來不及多想,隻是出於本能的揮拳向對方的背部擊去。
拳頭所帶的勁風過處,卻隻是一片虛空,宮女的背影猶如煙雲般隨風飄散,消失在夜色之中,隻留下項天重站在原地,匪夷所思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當他轉過身來之時,朱溫身旁的紫檀木匣與和氏璧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項天重冷汗直冒,忙飛身到朱溫身旁,查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又縱身飛上宮牆,向四周望去……
夜,還是那麼深沉。
項天重又躍到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夜叉眾身旁,問道:“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夜叉眾帶著血跡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和氏璧早被一名白衣女子拿走了,你是追不上的……”說完,又大聲的咳嗽起來。
“他向哪個方向跑了?”項天重急切的道。
夜叉眾隻是咳嗽,並不答話。
項天重又飛身躍上宮牆,由於一時急火攻心,剛才的傷勢更加重了一些,還嘔出一口鮮血,項天重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盲從之中,選定了一個方向,追了下去。
夜叉眾勉強掙紮著爬了起來,看了看趴在不遠處的朱溫,眼中顯出複雜神色,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的道:“有朝一日,再光明正大的取你性命。”說完,走到迦樓羅眾身旁,把他背了起來,消失在黑暗之中。
躲在暗中的小西夜行見夜叉眾並沒有加害朱溫,便把握在手中的‘手裏劍’收入懷中,來到院中,拾起自己的忍刀,又把昏迷不醒的朱溫背在背上,當他尋找愁東流時,發現之前被‘歡喜佛’打倒在月亮門附近的愁東流已消失無蹤,小西顧不得多想,隻好背著朱溫離開了此地。
冷冷的宮院中,又變得異常寧靜。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