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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族驛館之中,此刻也是忙碌非常,為了迎接耶律阿保機的到來,大公子耶律倍正指揮著手下眾人,按照契丹人的習慣,布置著驛館裏的房間。
作為前站,耶律倍的任務就是先到喀刹城中安頓好住處,以及收集各族的情報,這讓他又一次找到了表現自己能力的機會,對於這次任務,耶律倍花了很多心思,他簡直想把驛館改造成本族的可汗行宮,不過,這可讓他的手下們叫苦不迭。
兩日前,他聽說弟弟耶律德光在沙漠中吃了敗仗,被沙盜打得七零八落,頓覺十分暢快,一掃其在燔柴大會上用兵失利的陰影,仿佛打敗耶律德光的人正是他自己一樣,從心裏往外地透出一股神氣。
耶律倍在跨院中正忙得起勁時,手下人報:“女真可汗求見。”
耶律倍聞言,心中一動,麵現得意之色,道:“領他去偏廳。”
侍者領著完顏叱摩來到驛館中的一間偏廳後,轉身走了,完顏叱摩則把手中的鳥籠放在一張楠木方桌上,坐了下來,靜靜地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腳步之聲由遠而近……
完顏叱摩向院中望去,見來者正是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機的大公子耶律倍,不由皺了皺眉,還沒等他考慮太多,耶律倍已經走進客廳。
“哈哈,原來是女真可汗大駕光臨,耶律倍有失遠迎……”
完顏叱摩忙起身,不卑不亢地道:“多時不見,大公子一向安好。”
耶律倍笑著點了點頭,道:“還好,還好,我們坐下慢慢談。”
二人分賓主落座,侍者獻上奶茶,耶律倍瞟了一眼方桌上的鳥籠,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才道:“不知可汗此來所為何事?”
“大公子怎麼不記得了,叱摩專程為了獻上今年女真族的納貢而來,不知耶律可汗可在驛館之內?”
“哦,父親現在不在驛館之中,不過,我可以代為轉達。”
完顏叱摩聽罷,從懷中摸出了禮單,耶律倍向侍者遞了個眼色,侍者忙接過禮單,呈給耶律倍。
耶律倍邊展開禮單觀看,邊道:“既然是納貢,為何煩勞可汗親自送來?”
“大公子可能有所不知,我族弟在年初的一次爭端中,被貴族俘虜,當時我們曾派使者前去索要,那時碰巧可汗與大公子都不在,是二公子接待的我族侍者,並答應隻要我族能獻上兩隻上等的海東青,便可以換**弟。為此,我族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捕得兩隻上等海東青,並去書信與貴族聯絡交換一事,回信的也是二公子,他信中說,由於鬥羊宴的臨近,大家正好都要見麵,不如就在喀刹城中交換族弟,而且約定了時日,所以我今日才特來拜訪,不想,可汗不在驛館之中。”
“哦……”
耶律倍聞言,不由心中一陣不快,女真人要用兩隻海東青交換人質一事本與他無關,他也沒興趣多管,不過,像這樣的兩族間的交往,他耶律德光算什麼,憑什麼就敢自己做主與女真人達成協議,真是目無父兄……
耶律倍越想越氣,沉聲道:“眼下父親並不在喀刹城中,貴族弟當然也不在驛館之內,不過,可汗不用心急,且把東西留下,待耶律倍他日見到父親,必然如實稟告,到時候是否放還人質,還要由家父來定奪……”
完顏叱摩隻覺得一股怒氣由心底直衝了上來,他勉強壓了壓火,才道:“不知二公子可在?”
“問他做什麼!他在不在無關緊要……”
“大公子,我族已經與貴族達成協議,要一手交人,一手獻鷹,如今可汗和二公子都不在,那我隻能改日再來拜訪,告辭!”說罷,完顏叱摩站起身來,提著鳥籠,就要離開。
“慢……”
完顏叱摩停住腳步,回頭向耶律倍望去。
耶律倍此刻也站起身來,麵現一絲怒色,冷冷地道:“可汗莫非信不過我耶律倍?”
“非也,隻是我要見到族弟之後,才肯放心交換,貴族乃是塞北大族,想必不會說話不算吧……”
耶律倍不耐煩地打斷了完顏叱摩,道:“我奉勸可汗還是把海東青留下為好,此物本來就是你族應該向我族納貢之物,怎可再拿回去?至於放人,我們會考慮的,不過就是多等一些時日罷了,如若不然,恐怕會對可汗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