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追兵已至,六七名手拿彎刀的韃靼兵士看著陷入泥潭中的二人,臉上現出笑意,其中有人道:“此二人定是外族探子,陷得這麼深,連我們也救不了他們了,你們兩個回去取鉤杆,一會兒鉤他們的屍體上來。”
“是!”有兩人齊聲答道。
李克用再看烏介矢時,發現泥水已經漫過其鼻翼,烏介矢隻有屏住呼吸,來度過他生命中最後的時刻。李克用萬沒有想到,天地之大,而自己的腳步卻隻能走到這裏,他知道已經回天無力,索性閉上眼睛,任憑自己的身子向下沉去。
一連串地慘叫傳入李克用耳中,當他再次睜眼之時,陷坑外立著的幾名韃靼兵士已經身中利箭倒在血泊之中,李克用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絲希望,緊接著,一團火焰在李克用頭上飄過,他感覺被人抓住手臂,一股雄渾的力量傳入他的身體之中……
奇跡發生了,頭上之人憑借強大的勁力,硬是把李克用與烏介矢拽出泥潭,三人一起落在岸上。
此人並沒有停留,拉著剛出龍潭的李克用二人向林中狂奔下去。
李克用隻感覺自己以從未有過的速度狂奔著,他甚至有雙腳離地的錯覺,不過他清楚地知道,以這樣的速度在林中移動的話,追兵已經不會再對他們構成威脅。
身後的喊殺聲越來越遠,漸漸地聽不清了,可身前的男子不但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快,仿佛一隻受了驚的野馬般,抓著二人的手臂一路狂奔下去。
烏介矢再也堅持不住了,他奮力掙脫了此人的手臂,一頭栽倒在草叢之中,大口喘著粗氣,李克用也幾乎到了極限,不肯再向前跑。
三人終於停下腳步,男子回過身來,語氣平緩地道:“公子、李兄不必擔驚,此處已經安全了。”
二人凝神望去,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明教四宗使者之一的朱赤雨。
那日朱赤雨與白淵二人被攝摩藤打傷,倒在長街之上,後被趕來的李克用父子所救,李克用本想提供給他們養傷之所,可被二人婉言謝絕,隻是沒有想到,今日會在這裏相見。
朱赤雨攙扶起烏介矢,麵帶愧色道:“那夜烏介可汗遇刺,我和白淵本應拚死保護可汗安全,可萬沒想到,半路殺來孔雀宮的高手和‘大日如來’攝摩藤,讓我們實在分身乏術……”
烏介矢釋然道:“有些事情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知你二人已經盡力了,烏介矢還是感激不盡……隻是,你二人可以回去轉告項教主,如今塞北的形勢並不適合我回紇繼續發展,所以我烏介矢慎重考慮之後,準備帶領族人立刻西遷,隻是與教主的合作,恐怕無法兌現了。”
朱赤雨忙道:“公子的意思赤雨明白,回到中原之後,赤雨必將如實稟告教主。”
烏介矢聞言,便不再說什麼了。
李克用擦幹古劍上的泥水,對朱赤雨道:“白兄呢?”
“哦,我和白淵在附近療傷,聽見有喊殺聲,才來看看,沒想到會遇見李兄和公子。”
李克用又道:“白兄托付我的和氏璧殘角被攝摩藤強行掠走,克用實在有愧於二位仁兄,不知二位今後有何打算?如有用到我李克用之處,克用定將全力以赴。”
“李兄客氣了,攝摩藤的強橫我們已經領教過了,以我們兩人的實力,並不能與其抗衡,不過,身為明教的四宗使者,我和白淵打算不惜犧牲性命也要奪回此寶,我們還可以精誠合作。”
“朱兄可有必勝之策?”
朱赤雨沉吟了片刻,才道:“我教之中,有一種被封印的禁術,此禁術隻有我們四宗使者才可以使用,簡單地說,這種禁術可以瞬間提升人自身的極限,讓我們的功力成倍地增長,如果我與白淵同時發動禁術的話,應該具有與攝摩藤一拚的可能,隻是,我們越是提升功力,禁術所維持的時間便越短,如果與攝摩藤這樣的強手較量時,恐怕也隻有一次機會。所以……如果李兄能夠利用形勢,為我們創造這一瞬的機會的話,那麼擊敗攝摩藤也不是沒有可能。”
“嗯,原來是這樣,隻是……如果萬一不成功的話,朱兄可有自保之術?”
朱赤雨皺著眉,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一旦失敗,我二人恐怕連逃跑的氣力也沒有,到時候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我明白了,到時候克用會安排高手盡力保護二位,不瞞朱兄,我想在鬥羊宴上聯合各族可汗,同塔爾宏圖、攝摩藤一較高下,既然我們的敵人一致,那麼確實有再合作的可能,不如這樣,我們隨時保持聯係,如果全盤計劃定下來後,還需朱兄與白兄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