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鬥羊之宴(三)(1 / 2)

此時早有專門的牧羊人把十幾頭高鼻羚趕入柵欄,補充了鬥羊的數量,又有人張起大網,把柵欄中的高鼻羚隔在場地的一邊,另一些人則負責清理場上的屍體和器具。

而被殺死的高鼻羚則由人現場烹製,準備分給各族可汗與圍觀的人群享用。

室韋族的領隊者正是莫賀弗天吉的得力手下赤幕爾,由於莫賀弗天吉與女真可汗完顏叱摩兩人中了落至訖蒙的詭計,在鬥羊宴之前便輸光了手中的本錢,此番抽簽又碰巧與靺鞨分在一隊,赤幕爾正想借著這個機會,狠狠教訓一下對方,挫一挫靺鞨的銳氣。

靺鞨的領隊名叫厚斤,也是落至訖蒙手下的一員幹將。由於室韋與靺鞨兩族過去一直是友好往來,互通有無,所以赤幕爾與厚斤兩人也頗為熟悉,兩人點頭示意後,才各自帶隊向會場中的柵欄處走去。

平心而論,經過剛才的一場人羊大戰,讓赤幕爾與厚斤兩人不得不重新估量雪山高鼻羚的實力。他們清楚地知道,這鬥羊本身就是一個陷阱,意在讓各族勇士喪命於此,如果兩隊在鬥羊之時不能摒棄前嫌,通力合作的話,其後果可想而知,恐怕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裏……想到此處,二人對望了一眼,已心照不宣地傳達了暫時放下矛盾,合力鬥羊的意圖。這與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無關,隻是兩名將領根據戰局的實際情況,而選擇的最佳作戰方案。

隨著號角響起,兩族勇士翻入柵欄之中,鬥羊宴的第二回合正式開始……

也許是由於方才的一戰激起了高鼻羚的野性,它們仿佛對之前的殺戮意猶未盡般,立刻擺出了進攻的架勢,誓要捍衛自己的領地。

這次,高鼻羚並沒有采取試探性的進攻,而是一開始便向入侵者發起了猛烈地衝擊。

三十幾頭高鼻羚,分成前後幾波,挺起長角,向十名勇士衝來……圍觀的人群不由為勇士們捏了一把冷汗。

勇士們心中清楚,鬥羊的關鍵在於與公羊保持距離,如果雙方距離一旦拉近,任憑鬥羊者如何驍勇,也無法同時應付來自於四麵八方的猛攻,所以勝負首要是在公羊們接近之前,將其製服。

瞬息之間,第一波公羊已經來到十五步開外,以赤幕爾為首的五名室韋勇士解下腰中纏著的石甩頭,高舉過頭,掄動起來……

石甩頭是用兩塊大小、輕重相稱的石頭打磨而製,中間用牛筋繩連接,使用之時隻要掄起牛筋繩,兩塊石頭就會圍繞著牛筋繩的中心飛速旋轉,拋擲出手後,石甩頭可以輕易地纏住獵物四肢,將其絆倒。

五支石甩頭同時出手,室韋勇士對於時機地拿捏十分精準,最前麵的幾隻高鼻羚立刻中招,被回旋的石甩頭牢牢纏住四蹄,栽倒於地。

突如其來的殺招打了羊群一個措手不及,後麵的十來隻公羊來不及停住腳步,紛紛踩踏在同伴身上,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與之前倒地的公羊滾作一團。由於慣力太大,好幾隻公羊折斷了前踢和鋒利的雙角,一時之間,哀嚎聲此起彼伏。

在厚斤的帶領下,靺鞨勇士們手中的馬鞭向倒地的公羊襲卷而去。

馬鞭是由牛、羊與駱駝皮混編而成,由十二根皮條編製,鞭身帶有八個棱角,也稱八棱鞭,鞭把長一尺,鞭身長四尺,由於鞭身上帶有棱角,可以當做武器使用,一鞭下去,牲口便皮開肉綻。對於遊牧民族來說,馬鞭就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重要。

一支支猶如靈蛇出洞般的馬鞭直奔公羊們的雙眼而去,隨著一聲聲清脆的響聲,那些還能站起來的公羊也被奪去了視覺,高鼻羚已經傷亡過半。

赤幕爾與幾名室韋勇士趕忙趁著這個機會,把纏在羊腿上的石甩頭解下來,做好了第二回合的準備。

撤回去的公羊們縮成一團,發出‘喕……喕……’地叫聲,仿佛在議論著什麼,片刻後,在彩羊的帶領下,十幾隻公羊重新列開陣勢,展開最後的衝鋒。

此刻的兩族勇士已是信心大增,凶猛的雪山高鼻羚仿佛不再可怕,人們聚精會神地觀察著高鼻羚接下來的動作。

在距離人群十幾步遠之處,第一波高鼻羚騰身躍起,顯然,它們要用超卓的彈跳力,拉近雙方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