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遇見你的那天起,我的心就像跌進了深深的湖底!”
“東方姑娘,東方姑娘!”
令狐衝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雙眼直視著前方,望著紅妝的新房,神情顯得無比的呆滯。
“衝哥,你怎麼了?”
任盈盈睜開雙目,急切的問道,臉上顯得有些憔悴,雙眼含情脈脈的望著令狐衝,不經意間,一絲淚花從眼中流轉,隨後漸漸低落在紅毯之上。
自從成親以來,一個月的時光,悄然而去,對於一個女人而言,能夠嫁給一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這將是一輩子最大的幸運,可是當枕邊之人,夜夜從睡夢中驚醒,嘴中呼喚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時,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又豈能不傷懷?
這一個月以來,任盈盈日漸消瘦,眉目之間隱約有些憂愁,淡淡一笑過後,任盈盈依舊強行支撐著疲乏的身軀坐立起來。
“我沒事,盈盈,你先睡吧。”
令狐衝衝著任盈盈淡淡一笑,轉瞬間,神情再次變得僵硬,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朝著門外漸漸走去。
十五的月色,較為明媚,皎潔的月光傾瀉在梅莊之上,一片銀白,如同閃光而緩緩流動的清水,將梅莊映襯的格外淒美。
徐徐的晚風,消散著白日的酷熱,令狐衝林立在梅莊之外,背負著雙手,任由清風拂過,發絲微動,雙眼無盡的呆滯,望著婆娑的樹影,嘴角揚起一陣苦澀的笑容。
這一個月以來,他都在做同一個夢。
一個女子拿著一條藍色的發帶,在如霜的月色下翩翩起舞,他已記不清她的容貌,隻記得她一席秀發,散發著清香,迎風而舞,如夢如幻,夢裏有一片麥田,銀色的月光從天空傾瀉而下,雪白色的蒲公英在月下飛舞,他提著酒壺坐在麥田裏,迎風暢飲,欣賞著女子的舞姿,仿佛那女子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
這一切,是那麼的安然與愜意,可是頃刻間,這一切都成為了鏡花水月。
萬丈的懸崖上,他緊緊的拉著那女子的手,無盡的嘶吼:“拉住我,拉住我!”
那女子淚眼迷離,含帶著深情,嘴角流露著一絲血跡,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柔情的問道:“我要你告訴我,你有沒有愛過我?”
可如今他已是有婦之夫,又豈能去接受一個女人的愛?隻能淡淡的回答:“東方姑娘,永遠在我的心裏。”
那女子仿佛能夠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在危難的那一瞬間,積蓄全部的內力,一掌拍擊在他的手心之上,將他送上了萬丈的懸崖之上,而自身卻跌落了懸崖之下。
在跳上懸崖的那一刻,他的心便開始絞痛,他不明白,為什麼女子要將生的希望留給他?
這種折磨對於他來說,簡直難以承受,他緊咬著牙,耳邊卻想起了一句話:“自從遇見你的那天起,我的心就像跌進了深深的湖底!”
在驚醒的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那個女子,猶如一隻美麗的蝴蝶般,一身紅豔在湖中飄蕩,最後漸漸的沉入湖底............
寸斷肝腸的他,伸手想要緊緊抓住那個女子,可每一次抓住的卻隻是徐徐清風,每次醒來後,他都是汗濕衣襟,隱約間,覺得這女子與他有著緊密的聯係,他也明白這個女子究竟是誰,可卻始終記不得她的容顏.........
“東方姑娘!”
令狐衝一隻腳踏在木樁之上一隻腳懸空,蹲坐下來,嘴中淡淡的念叨道。
手中不知何時取一壺清酒,朝著嘴中一股腦的灌,酒水從壺中懸空灑下,飄灑在臉上,看不清那究竟是酒還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