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沐希眸裏沁滿的笑意,洛瑾寒危險地眯起眼:“看到我受傷,想笑?”
“沒有!沒有!”怕洛瑾寒看出她在幸災樂禍,沐希立馬嚴肅地說道:“我很擔心你!”
她說的很認真,那雙瑩瑩的水眸明亮又透徹,明知道沐希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洛瑾寒的心還是被撞擊了一下,如同掩飾自己的神色一般,洛瑾寒嗤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洛瑾寒的傷口有點血,沐希光是看都覺得疼,洛爺爺下手重,但看洛瑾寒好像習以為常,想到剛才老管家和她說的那番話,沐希歎了一口氣,她還是找管家拿了紗布和碘酒,幫洛瑾寒處理傷口。
屋子裏,陽光傾瀉,落在男人的身上帶著幾分暖意。
洛瑾寒坐在毛毯上處理公務,一旁的沐希小心翼翼地撥開洛瑾寒額前的劉海,然後小心地用碘酒幫他消毒,等她要用創口貼幫他貼上的時候,忽然發現洛瑾寒的額頭上有一個細微的傷疤。
手下意識地碰了一下,洛瑾寒忽然反應劇烈地抓住了她的手,那雙黑眸緊緊地縮著她,眸裏卷著滔天的怒意,吼了一句:“你做什麼?”
沐希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映嚇了一跳,“沒,沒什麼……”
見洛瑾寒依舊緊緊地盯著她,沐希咬唇,忍著心裏的壓抑,問道:“你的額頭上的傷口……”
話音未落,就仿佛觸碰到男人最傷痛的地方,男人墨色的瞳孔猛地一縮,原本還溫和的臉色瞬間染上一絲陰沉。
“和你無關,你別管。”那段回憶閃過他的腦海,那一瞬那,他竟然有點頭蹦欲裂,他猛地甩開了她的手,就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
沐希一愣,不僅因為洛瑾寒突變的冰冷,更因為她竟然今天早上,她竟然還會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起了一些變化,而現在看來,就是一場笑話,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不,她早該知道是這樣的,洛瑾寒怎麼可能會對她起半點心思?
“哦。”越想心裏越冷,沐希麵無表情地收回了手,白皙的手腕被他捏紅,她攥緊了手心,背對著洛瑾寒沉默了下來。
看到沐希手上的紅印,洛瑾寒臉色一僵,想要開口解釋,卻因為自尊心,緊抿著唇沒有開口。
那道傷疤無異於他最不想碰觸的地方,就算是沐希也不可以,而那段他不願意回首的過去他更不想再次提起,他的臉色陰沉,不僅是因為拿到傷疤,還有沐希的態度。
難道她不應該開口說些什麼嗎?
空氣裏的沉默令人窒息,讓沐希有點無所侍從,她明明知道洛瑾寒生氣可能是緣由的,但被人嫌惡,她心裏難受,恨不得趕快從他的眼前消失。
等了片刻,依舊沒有等到對方開口,沐希想了想,最後還是澀然地開口,打破兩個人之間惱人的寂靜:“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走了。”
說完,她收拾好一邊的碘酒和紗布,就像是逃跑一般的起身。
洛瑾寒死死地盯著她,見她竟然要起身離開,臉色難看了幾分,怎麼可能讓她走?
“你是在怪我?”他拉住了沐希的手,緩緩地眯起了眼睛。
沐希一愣,觸及洛瑾寒灼灼的目光,仿佛是在嘲笑的不堪,她咬著唇,低聲地說道:“沒有。”
她有怎麼資格怪他?她在怪自己,為什麼總是不受控製地被他撩撥,到如今,也不知道悔改,好了傷疤忘了痛。
沐希冷冷淡淡的表情點燃了洛瑾寒的火氣,他忽然冷笑了一聲,“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想什麼……”
“你覺得我是在想什麼?”沐希一頓,猛然抬起眸看他,攥緊的手心一痛,指甲掐入掌心,卻敵不過心痛。
“沐希,你別以為你現在得了老爺子的喜愛,就可以對我擺臉色,在我的眼裏,你什麼也不是!”
早已經預料到洛瑾寒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沐希的心還是在抽痛,她隱忍著痛楚,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洛瑾寒,現在麵對洛瑾寒的嘲諷,她已經不會再哭泣,因為有些事情,習慣了,仿佛並沒有什麼難以控製,就算是心痛,她也可以隱藏起來——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她平淡地說道,然後緩慢地將自己的手從洛瑾寒的手裏抽回,“你還有要說的嗎?如果有,我可以繼續聽,如果沒有,我現在可以離開嗎?”
“你!”洛瑾寒氣惱,也不知道是在氣惱沐希的態度,還是因為他自己的口不擇言,他知道他現在是在因為過去的事情遷怒她,她甚至不知道曾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隻是和往常一樣關心他。而他卻把她當成了尋找發泄途徑的出口。
明知道是這樣,但是在看到沐希在聽到他說了這番話之後,沒有任何波動的反映,心裏的怒火更加旺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