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莫寧和李晟不緊不慢地走著，也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肥羊，羊皮下麵說不定是一頭狼。沒人敢首先動手。
莫寧看著李晟這樣的的環境也能做到麵不改色，心裏多了一點認同。至少這個老板不是軟蛋。
他們一路上被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來到一處地下賭場。說是賭場，其實就是一個棚屋，從門外就能嗅到汗臭和煙味。
在門口，一個高壯的混血黑人青年伸手攔住他們：“兩位先生，這裏是私人居所。”
李晟聽了這話有點想笑，這話聽著好像這是富人區的別墅似的。
莫寧卻對黑人青年說：“古特讓我來這裏找達夫。”
青年看了兩人一眼，說：“等著。”他伸手對立麵打了一個手勢，裏麵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告訴裏麵，有兩位先生說是古特先生介紹來找達夫先生的。”
那半大孩子看了一眼李晟兩人，轉身跑了回去。
沒多久，那個半大孩子又出來了：“達夫先生說讓他們進來。”
青年這才讓開了身子。
李晟好莫寧進入這個賭場，汗臭腳丫味和煙味混合的異味更加濃烈。裏麵後十來張圓桌，每一仗都擠滿了人，男女都有。昏暗的光線在愛縈繞不散的煙霧中顯得更加幽暗。他們兩個明顯和這裏格格不入的人的出現，讓賭場稍稍靜了一下。但很快，賭徒們就將兩人拋在腦後，繼續他們的發財夢。
李晟發現外麵看不出來，這裏麵其實還是挺大的。那個孩子帶著他們擠過人群，帶著他們上了二樓。二樓又有一個人擋道，不過這次的是白人，年紀也不是很大。
半大孩子說了一句李晟聽不懂的俚語，然後就離開了。那白人青年冷冷地看了一眼兩人，說：“跟我來！”
走到門口，有人搜身。李晟和莫寧的手槍都被收了去。而且隻讓李晟一個人進門。
莫寧看著李晟。李晟對他點點頭，說：“我進去就行。”
門裏的燈光更加昏暗，在房間的正中有一張圓桌，正對著門口坐著一個人。房間裏有兩個抽風機在工作，門打開後漏進來的那點異味很快就被抽走。那人坐在背光處，李晟看不清他的相貌。
門關上後，房間裏隻剩下李晟和那個人。李晟走上前坐在那人的對麵。適應了光線後，他能看到對方的麵部輪廓。長相很普通的一個白人，臉上感覺有點瘦，一身短袖露出的胳膊卻讓人知道他身上有強大的爆發力。
良久，兩人都沒有開口。李晟不是來陪人幹坐的：“枯葉蝰？”
“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覺得我不會殺你。”對麵的人眼裏閃過一絲寒光，答非所問。
李晟扯了一下嘴角，嘲弄地說：“因為你是雇傭兵。”
傑裏夫收斂眼裏的殺氣，淡淡地說：“你很了解雇傭兵的準則。但你忘了。”他右手平舉，速度之快，讓李晟甚至認為他的手是一直拿著槍指著。“我有十六個手足死在你們手下。”
李晟心跳加速了兩拍，但強製鎮定下來，暗暗地將空氣纏繞在扳機後麵。讓對方就算真的想殺他，一時之間也考不動扳機。
做完這些，他才冷笑說：“你們雇傭兵殺人，就該想過總有一天會被人殺死。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他又冷笑幾聲，說。“別告訴我，你們都是因為兄弟情才組隊的。”
傑裏夫盯著李晟良久，沒發現他有半點的驚慌，終於還是將手槍放在桌麵上：“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李晟說的對，他們做傭兵，為的無非是錢。拿錢殺人，他們也沒想著目標會自縛手腳等他們殺，他們早就預備著會死。
“給你們送錢。”
“目標？”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你耍我？”傑裏夫冷冷地說。
“我分分鍾幾萬支出，沒時間耍你。”李晟也冷笑說。“如果不是你們找上門，我懶得管你們是蝰蛇還是草蛇。”
傑裏夫並沒有被他的話激怒，沉默了一會才問：“什麼時候？”
“一周之內，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七天之後。”
“你給多少？”
“五百萬雷亞爾。”
“連目標都沒有，不好定價。”
“你們找上我，收了多少？”
傑裏夫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攻擊寂靜農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敗，而最終因為任務沒能完成，尾款沒有拿到，隻能到一半定金，兩百五十萬雷亞爾。而那筆錢，連發撫恤金都不夠。
李晟哂笑說：“這次，我隻要一個人，而且保證會提供準確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