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守備勳臣忻州伯趙之龍府邸。
時間已經是半夜了,客廳之中依舊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大半個南京城的勳貴官員都來到了這裏。
趙之龍作為主家,同時是南京的守備勳臣,大權在握,居中而坐,鎮守太監韓讚周、兵部尚書史可法一左一右坐在兩側,至於兩側其他的人一個個都是在南京城跺一腳,南直隸都要抖三抖的人物——魏國公徐弘基、保國公朱國弼、誠意伯劉孔昭,詹事府詹士薑曰廣,戶部尚書高弘圖……
幾乎所有的官宦與勳貴全部來到了這裏。
“趙伯爵,這一次這個朱傑可是來者不善啊,京城方麵已經傳來了消息,說是朱傑在皇上麵前誇下了海口,要在南直隸嚴厲整頓吏治,嚴懲貪腐,哼哼,隻怕這個小子一到南京,咱們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保國公朱國弼冷聲道。
趙之龍沉聲道:“保國公,那又怎麼樣?須知南京不是北京城,這裏可沒有皇上護著他,如果他老老實實的聽話,井水不犯河水,萬事都好商量,我們也犯不著跟他過不去,可是他要是真的向著咱們動手,說不得,咱們眾人聯起手了,反掌間就可以將他趕出南京城!”
高弘圖搖搖頭,答道:“未必,未必啊,忻州伯,這件事情可是沒有那麼簡單,從這個家夥兩年前在河南一鳴驚人到現在,什麼時候遇事退縮過?打闖逆,參田弘遇、扳倒陳演,至於京城的數十家勳貴,幾乎全部都被他給搞得灰頭土臉的,他麵對對手的時候,何曾退縮過,何曾害怕過,要麼不出手,隻要一出手,那絕對是雷霆萬鈞啊,這一次他可不是隻身而來,聽說,他一口氣從河南調來了一大票人,安插在南直隸各要害位置,這幾天已經開始有人到任了。”
“那又怎麼樣?”
趙之龍恨聲道:“在京城有皇上護著,他自然是順風順水,在南京城,他總不能事事都請皇上出麵維護吧?京城的那些勳貴守著皇上,天子腳下,遇事難免束手束腳,我們可沒有那個顧忌,逼急了我們,讓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趙伯爵,這話可是有些過了!”
一旁的史可法臉上有著一絲不悅,喝道:“我們都是同殿稱臣,即便是政見不合,那也是人之常情,豈能意氣用事?讓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樣的話怎麼能夠說出口?真的朱傑在南京出了差錯,隻怕咱們在南京的所有人都沒有好果子吃,不要忘記了,朱傑背後可不僅僅有皇上,現在又多了一位懿安皇後呢!”
趙之龍臉色一沉,這個史可法就是一個十足的倔種,跟誰都懟,好像天底下隻有他才是忠臣似得,說好聽點,那叫生性耿介,說難聽點,那就是傻叉!你自己要作死,老子才懶得理你呢,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兵部尚書,名義上掌握著南京最高的權力,老子會給你好臉色?
“好了,好了,都別爭吵了,聽咱家說兩句!”